但是他的渴望還不夠大。
這渴望還僅僅只是渴望。
還遠遠沒有蛻變成喜歡,更談不上熱愛。
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,并沒有前去看個究竟。
雖然此時鐵匠鋪已經人去樓空,但是那“勢”之祠堂卻還在,說不得又會是一番怎樣的境遇,但他卻是就這么錯過了。
就連人與人之間也大抵不過如此……
很多時候你認為的情投意合,很可能都是對方的故作姿態。
你覺得的心有靈犀,或許是對方買通了你十個朋友的必要結果。
每一次的交流或許都是已經寫在紙上的稿子。
在一開始的時候,或許還是故意如此,希望借此增加好感,讓感情升溫的快些。
但是時間久了,也就忘了該如何自然。
因為這種刻意已經變成了習慣。
我知道你喜歡吃魚,但我卻還是要點糖醋里脊。
因為我知道你更喜歡我發現自己忘記事情后,那手忙腳亂的的樣子。
我知道你只喜歡宏璋堂的小食,而且我也很愛吃。
但是每次說起要買些小食時,我還是會提出不同的意見。
因為我知道你喜歡看到我讓步的樣子。
這樣是會上癮的。
時間長了,就會混淆甚至忘記自己到底在做什么,甚至不清楚自己這樣所做的目的何在。
從而變成這一切只是單純的用取悅對方,和壓抑自己來獲得一種成就感的滿足。
湯中松明明很想去南邊兒看看,他心中實際的情感其實已經和熱愛相差無幾。
但是他常年的環境與身份,已經讓他把對自己的這種壓抑與泯滅當做了必須的習慣。
無論何時何地,自己一時興起的沖動都是需要抹殺。
因為永遠都不能讓他人看到一個最為本質率真的自己,永遠要展現出經過雕飾之后自己想展現的自己。
無論是紈绔也罷,鐵血也好。
都是他刻意勾勒出來的線條。
雖然湯中松看上去很是孤單,身邊永遠只有樸政宏一個人。
但其實他的內心和每個年輕人一樣,都是浪漫而豐富的。
有時平淡自然,有時萬丈波瀾。
只是無論他此刻是何種情緒,只要說起別離,他一定會霎時淚流滿面。
這點,就連中都城里最善演的戲子,怕是都很難比得上。
他很是清楚這眼淚的虛偽,但若是能用此來覆蓋他三杯酒后真心誠意的淚流,那又何樂而不為呢?
原先的張學究也是如此,但自從出了壇庭之后,這些軀殼上的偽裝卻是一層層都慢慢剝掉了。
他自是能一眼看出湯中松的這些小伎倆,但他卻也并不戳破。
相反,張學究很心疼。
因為他明白這樣做的意義和所要承受的艱辛。
只有經歷過相同的事才能真正的理解彼此,否則只會是出于同情的善意罷了……
萬事皆可欺騙,萬物都能雕琢。
但唯有這肚子餓,卻是板上釘釘的!委實做不得假……
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了劉睿影失之交臂的北邊兒。
只有一座客棧,一座飯堂。
客棧不賣飯,飯堂沒住宿。
還沒等進門,湯中松就聞到一股酸香,瞬時喚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和腸胃,委實是久旱逢甘露,也算是一大喜事!
“這是什么味道?”
湯中松問道。
“像醋……”
張學究說。
“不,比醋豐富的多。”
湯中松說道。
“沒錯,醋沒有這么厚重。”
張學究說道。
“雖然厚重但卻很清爽,一點點都不復雜。”
湯中松說道。
“清爽里竟是又讓人有些欲罷不能……這味道十分纏人!”
張學究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