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曾在定西王城里的祥騰客棧中找劉睿影?”
湯中松問道。
“啊!”
酒三半突然毛色頓悟一般,大叫了一聲。
“想起我了把。”
湯中松有點得意的看了一眼張學究。
“沒有……我不認識你。我只是想到了別的事。”
沒想酒三半卻是站起了身子急匆匆的就要離開。
“劉睿影已經到博古樓了?”
湯中松問道。
“你認識他?”
酒三半卻是又止住腳步回頭問道。
“不但認識,還很熟悉。”
湯中松說道。
“我也是,你們也是要去找他嗎?”
酒三半問道。
“我們倒不是去找他,但我們也要去博古樓。”
湯中松說道。
“那太好了,我和你們一起走!”
酒三半說著卻又回到桌前坐了下來。
“你不是有急事?”
湯中松詫異的問道。
“不……不急不急,我們一起走!”
酒三半有些尷尬的說道。
“劉睿影怎么沒和你在一起?”
湯中松問道。
他記得酒三半這人有些怪,似乎沒有什么生活能力,處處都要劉睿影幫護著才行。
現在看他獨自一人在這景平鎮中游蕩,自然是暗自生疑。
“唉……”
酒三半深深的嘆了口氣。
湯中松以為二人之間有了什么過節,但是又想到以劉睿影的秉性與脾氣這應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。
“昨晚我與博古樓中一人切磋比試,最后是我輸了……連劍都斷成了一節一節的。但是他也沒有好到哪里去,棋子也都用完了,全都被我削成了兩半。最后我倆把斷劍和碎棋都埋在了那四季不凍河邊,我就回去準備睡覺。”
酒三半說道。
他終于是把酒葫蘆里省下的幾口酒一飲而盡。
“原來每晚我都是喝著酒抱著劍睡著的,但是昨晚劍沒了……酒也只剩下幾口……我著實是沒法睡著……想起這景平鎮中,南邊兒有鹿明明的鐵匠鋪,我便想給自己再打一把劍。原先的那把就是我自己打造的!可好用了,還漂亮!藍色的,我最喜歡藍色了!比天空略深,比海洋稍淡,和天涯的藍一樣!”
酒三半說道。
卻是習慣性的又舉起酒葫蘆,想要往嘴里添一口,沒想到卻是涓滴不剩……
一下子,他便不復先前那般的神采飛揚。
陰沉著臉,淡淡的說道:“結果那鐵匠鋪已經被劉睿影和冰錐人打架的時候弄壞了……煙道不通……那玩意兒我折騰不明白。結果一夜過去連鐵塊都沒燒熱,卻是弄了這一頭一臉的煙灰……”
張學究聽到鹿明明三個字后,頓時添了幾分專注。
湯中松聽完后卻是想要笑出聲,但又覺得有些不太禮貌。
“想笑就笑唄,憋著不難受嗎?我奶奶說,有屁不放,有話不說,想笑不笑,都是最折壽的!”
酒三半一本正經的說道。
聽到這句話卻是連張學究都忍不住了,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但是張學究卻是覺得酒三半很不尋常。
他不但認識鹿明明,還給那天涯取了顏色。
想必那海天交接之處,深藍碰淡藍后,深藍不那樣深,淡藍不那樣淡,就和他那把斷掉的劍一模一樣。
雖然張學究沒有見過酒三半的劍,但是在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勾勒。
就好像從來沒有人見過天涯,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天涯。
你的藍,他的綠,我的紅。
各自有各自的天涯,各自醞釀著各自的絢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