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感情上,自己親自寫篇悼文在葬禮時讀了,也算是他的此生榮耀。
至于劉睿影前來查案,雖不知是什么案,但只要和湯中松的處置方法一樣,那便也不會落下口舌。
能對付得了定西王霍望的辦法,自然也能向擎中王劉景浩交差。
畢竟誰都知道這博古樓并不是一個封閉保守的勢力,每日里讀書人來來往往的,誰清白誰污黑,都與博古樓無關。
而文壇龍虎斗無非是一場選拔,到時自會有能人往前沖榜。
這么多年來,博古樓與通今閣的較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互相的那點兒家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。
唯一讓他感到難辦的,就是殺害兩分的兇手。
雖然此人在大局中沒有什么影響,但就好比指縫間的倒刺。
撕掉出血,不撕難受。
令人糾結中輾轉難眠。
“張先生出來此地,不如盤桓幾日再走可好?”
狄緯泰問道。
張學究本是歸心似箭,但轉念一想自己若是就立刻走了,不知湯中松這小子又會惹出何種事端。
若是霍望以此為借口,不履行約定為自己尋找斷情人,自己卻也是理虧了三分。
何況他王府藏書閣里的那本《皴經》自己還沒有看完,卻是怎么也得再過個幾日方才穩妥。
“如此甚好,只是要麻煩狄樓主了。”
張學究拱了拱手說道。
狄緯泰轉身遞給劉睿影一枚令牌,上刻一個狄字,說道:
“久聞查緝司辦案雷利風行,雖然老夫不知劉省旗所為何案,但持此令牌猶如老夫親臨,這博古樓中自是無人會為難。”
劉睿影接過令牌,仿佛拿著一塊燒的通紅的火炭。
正如方才張學究無招對無招一樣,沒有限制便是最大的限制。
何處都可取得,何處都可查證,便是何處都不可去,何處都不可查。
這下卻是如何是好?
正在劉睿影猶豫之際,酒三半卻說道:
“也給我一塊令牌,兩分之死既然與我有關,那我就親自查清。”
狄緯泰想了想,卻是也給了酒三半一塊。
“你也會查案?”
花六出言嘲諷道。
“我不會,我根本不懂如何查案。”
酒三半說道。
“那你為何還要如此大言不慚?!”
花六說道。
“無妨。他是我的朋友,我會教他,更會幫他。”
劉睿影收起了手中的令牌說道。
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用朋友這個詞。
這兩個字似乎有種魔力。
讓人說了一遍之后就會上癮。
而后便會不斷地,一遍遍的重復,至死方休。
事關愛情,人們往往都喜歡新鮮。
然而友情,卻是越陳越久越舊越好。
雖然他與酒三半的相處時間并不長,但卻迸發出了炫世的花火。
酒三半回頭沖著劉睿影一笑。
歐小娥也笑了。
因為她見證了一對俠肝義膽的知己好友是如何誕生的。
這是她無論打造多少把極品神劍都比不上的可貴。
酒三半看似天天大醉,實則一次都沒有醉過,是因為他沒有朋友能對飲。
劉睿影只喝了一次酒,便深深的愛上了它的味道,是因為他沒有朋友能相伴。
酒三半今日到現在還沒有喝酒。
劉睿影也已經有一日多涓滴未沾。
然而此刻,兩人卻才是真正的酣暢大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