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他根本都沒有這樣考慮過。
畢竟這位老婆婆太過普通,普通到劉睿影都沒有詞匯去形容。
只是覺得她這樣倒下,便是遭人暗算。
先前的那些恐懼,已經蕩然無存。
現在剩下的反而是對老婆婆死去的惋惜,以及對自身安危的警惕。
雖然劉睿影想了這么多,但在現實中都是一晃而過的瞬間。
老婆婆的身子還在往下倒。
一個人若是有意識,在摔倒時定然會兩手前撐,想要盡可能的減少損傷。
這是身體下意識的防衛動作,不用學習,無須訓練,人人都會。
即便是老人,腿腳不靈便,可能不如別人那般靈活,但至少也會做出這樣的動作。
可是這位老婆婆沒有。
若說她沒死,那只能證明這位老婆婆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極限。
或者說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,摒棄掉了生而為人的一些特質特征。
劉睿影直到老婆婆觸地的前一刻,才伸出手去想要扶住著尸身。
摔倒之人臉朝下,劉睿影也不想這老婆婆死的太過難堪。
萬一把鼻骨摔折了,下葬時也不美觀。
劉睿影回劍入鞘,剛剛彎下身子準備伸手時,突然間看到一星寒光驟然升起。
劉睿影本能的朝后一仰,這一星寒光變作一道,擦著他的鼻尖飛過。
“你到底是誰!為何要這般處心積慮的暗算我!”
劉睿影大怒。
“你這小伙子,心不壞。但是你拿了我的東西不給我,那我只能殺了你再自己拿走了。”
老婆婆說道。
這時,劉睿影才看到方才的那道寒光的來源,竟然是她手中的一個繡花針。
這位老婆婆也正是在長街處擺攤,最后送給湯中松兩雙鞋墊的老婆婆。
“我不知道是誰給你的,但你不是應該擁有的人。”
老婆婆說道。
劉睿影感覺莫名其妙。
若說那《七絕炎劍》有人強搶,甚至為之打生打死倒還不奇怪。
可是一雙鞋墊,怎么也能有人如此執著?
鞋墊就是鞋墊,即便是繡活再好,做工再精致,也做不了別事,成不了旁物。
鐵杵可以磨成繡花針。
但是若是一根搟面杖,再怎么磨,也只能是一根牙簽。
“我已經擁有,憑什么就不是應該擁有的人?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不是你的,即便現在在你手上,也長久不了。”
老婆婆說道。
“長不長久也不是你說了算的,不過你既然要殺我,這卻是我能說了算的事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說了什么算?”
老婆婆問道。
“可以說了算殺你!”
劉睿影說道。
老婆婆笑了。
臉上的溝壑隨著笑臉的浮現變得越發深邃。
從依稀的眉眼中,劉睿影可以看出,這老婆婆年輕時定然是一位名動四方的美人。
紅顏不奈春歸去,回眸人間雪滿頭。
無論曾經有何種美貌,如何驚天動地的修為,最終也逃不脫這幽幽的歲月,化作了枯骨一堆,黃土一抔。
“老婆婆,都這把年紀了,何必在如此執著?”
劉睿影問道。
這句話不是嘲笑,卻是劉睿影的肺腑之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