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那日自己下定決心就算是做錯一兩件事,也不要繼續出風頭。
但一出門,就被銀星的那根針和線繡的亂七八糟。
現在的酒三半,不正是以前的自己?
一路風雷滾滾,一路風云叱咤。
不懂避諱,沒有敬畏。
中都查緝司的那位老馬倌曾經告訴過劉睿影。
他說這天下間沒有真正的傻蛋,即便是有人不聰明,他也會有自己一個異常鮮明的特點。
在這個特點之下,他也是聰明的。
所以聰明人又能如何?
或許只能得到一身埋怨。
若是常常驕傲于自己的聰明,就和那些土財主看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得意沒什么兩樣。
當然,酒三半沒有一位老馬倌告訴他這些道理。
而且這些道理也著實不合適由朋友告訴他。
劉睿影只希望能帶他多見見世面,多走走人間。
讓這位本來世故不深的青年多了解些他想不到的事情。
湯中松已經站在了這間破屋的門前。
但是他卻又后退了幾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劉睿影察覺到湯中松神色有異,開口問道。
“你看這門框,還有這屋內傳來的味道。”
湯中松共指著門口的立柱說道。
劉睿影看到門口的立柱雖然腐朽,但卻有幾道新添的砍削痕跡。
這是劍痕。
劉睿影三人都是用劍之人,自是一眼就看了出來。
“莫非這里不久前還出現了打斗?”
劉睿影很是不解。
他伸手摸了摸那立柱上的劍痕。
發現這用劍之人的勁氣力道不大,但卻掌控的極為精準巧妙。
每一劍都砍進這立柱內一寸三分深。
這是一種習慣。
用劍之人在長久的時間內養成的一種用劍的習慣。
仿佛是舍不得浪費一絲一毫的勁氣,要讓自己出的每一分力,揮砍的每一劍,都要有最大的收獲似的。
王域因為緊挨著漠南的原因,水源匱乏。
針對那里的氣候,王域的農民們發明了一種極為精妙的灌溉技巧。
就是用陶土燒成一根根水管,在每一顆農作物的根部開一個孔洞。
澆水時,水流就會從這些孔洞中流出,直達農作物的根系,不會浪費到其他地方。
這名劍客的劍,也是這般道理。
劉睿影倒是遲了一陣才聞到湯中松所說的味道。
不用細說,還是血腥味。
這血腥味劉睿影在今天已然聞的太多。
他揉了揉鼻子,似是要喚醒自己的嗅覺,不讓他繼續麻木下去。
人有五官,便有五感。
眼耳口鼻舌,看聽嘗聞說。
雖然除了說以外,其余的四種都只能被動的接納周圍的變化。
但若是不說,這變化也無從表達讓旁人知曉。
劉睿影覺得自己不但看的慢,聞的緩,就連這說也有些遲鈍。
“還是要進去?”
湯中松問道。
他看到劉睿影的一只手已經扶在了門框上。
劉睿影沒有回答,伸手推門。
“吱呀”一聲,這陳舊的木門打開了。
但門框上并沒有落下什么浮土和臟灰,這也證明了這道門,前不久也被人開啟過。
該落下的,上次已經落完了。
新的卻還不夠時間積累起來。
所以才是這般干干凈凈。
劉睿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具尸體。
兩句身穿紅袍的尸體。
這驚的他剎那便拔出了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