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手吧!”
霎時。
一段記憶如風起云涌般沖進了他的腦海。
越是激烈的記憶,越是讓人頭疼。
沈清秋也并不著急。
背著手靜靜的等著狄緯泰理清思緒。
“好!”
狄緯泰說道。
饒是他也不能只用這片刻的功夫就把這段如此駁雜的記憶理清楚。
所以他直接跳到了最后,看結果。
結果就是,他與沈清秋早約好了一戰。
這一戰就在沈清秋離開博古樓時,也就是現在。
不論勝敗,也沒有賭注。
沈清秋打完就走。
狄緯泰繼續在博古樓做他的樓主。
只是日后,二人便是徹底的天涯陌路人。
相逢也不曾相識。
“再等幾日,可好?”
狄緯泰卻是突然止住了身形問道。
“多幾日少幾日沒有差別的,也不能讓你我更舒服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沒想到狄緯泰在此時竟然會優柔寡斷起來。離別本就是一件讓人很是躊躇的事。
很多人都會說些場面話。
什么后會有期,有別有聚。
對于旁人來說。
離別或許真的是為了下次的相距。
為了下次更長久的相聚,就不要吝惜此刻短暫的離別。
兩情若在長久時,又何必朝朝暮暮?
男歡女愛尚且如此。
何況是朋友之間。
但狄緯泰知道。
他與沈清秋的離別,是徹底的離別。
來生來世,沒人能夠說得清楚。
但今生今世,恐怕絕對沒有機會再相聚了。
何況,沈清秋本就不想與自己再相聚。
即便自己盼著,想著,去尋他,找他。
只要沈清秋一門心思的躲著自己,不斷遠離。
就算他是博古樓樓主也沒有辦法去和沈清秋相聚。
狄緯泰覺得自己有些可憐。
繼而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其實他是既可憐,又可笑。
只是可笑稍微比可憐多一些。
他寫了那么多的千古文章。
這些千古文章中可謂書盡了世間的道理與唯美。
可是這些道理,他在真正的生活中從來沒有用上過一條。
那些唯美,他也從來沒有擁有過任何。
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。
一個人越是對什么大書特書,他便離這些東西越行越遠。
狄緯泰在書里和文章中,不止一次去的強調友情之珍貴,以及為人之忠義。
可是他從未擁有過珍貴的友情,他也并不是一個忠義之人。
若說以前,是因為九族壓迫,身不由己,還尚且情有可原。
但后來發生的種種,卻是連他自己都找不到任何借口來遮掩。
就只是一場算計罷了。
至于這算計的究竟有何意義?
他不知道。
狄緯泰只是想出所有可能性,然后從中找出一個最壞的。
然后根據這個還未發生的最壞的可能,將其扼殺在搖籃中。
他說這叫防患于未然。
但沈清秋說,既是未然,又何必去防患?
這件事兩人說的,做的都有失偏頗。
狄緯泰過于極端。
沈清秋過于放任。
若是二人能中和一下彼此的想法與做法,定能每件事都處理的極為圓滿。
但開朗的少年,極為倔強,從來不肯反思自我。
內向的少年,自尊心極強,從來不肯低頭彎腰。
隔閡一旦產生,只會越來越大。
從一道裂縫,漸漸的化為天譴鴻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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檔案處門口。
劉睿影仍舊站在發呆。
因為他沒有下一站的目的地。
一時間,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