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樣也沒有變過。
“所以我會讓他們一直留在我肚子里。有些愁,喝酒可以化解。但有些事,還是等我死了之后,隨著尸身棺材一起爛掉好。前提是如果能有人給我收尸的話。”
沈清秋接著說道。
“你準備何時動身?”
狄緯泰把信箋裝回信封,又把信封放回桌上說道。
沈清秋并沒有回答。
他拿起信封,打了個響指。
指尖竟然平白無故的升起了一小束火苗。
沈清秋用這束火苗,把信封連帶著信箋一起燒了。
看著他們一點點化成飛灰后才“呼”的一口,把指尖的火苗吹滅。
狄緯泰只是這般靜靜的看著,沒有說話。
因為他知道沈清秋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。
“現在唯一知道那些話的人,除了天地,只有你我。若是再有了第三人,那便是你的問題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“為何就不能是你的問題?”
狄緯泰笑著問道。
“因為我已經說過了,我的嘴很嚴,而且我不長舌,那些也沒有什么好炫耀的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“走之前我們能好好喝一場嗎?”
狄緯泰問道。
“不必了。你本就不愛喝酒,我也不喜歡勉強別人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“可是你總是在勉強自己。”
狄緯泰說道。
他的神色有些落寞。
顯然被人拒絕并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。
換做誰,都一樣。
狄緯泰剛才的那句話倒不是在計較。
是發自內心的。
他著實想在沈清秋離開博古樓前,與他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場。
醉不醉另說。
只要喝的痛快就行。
狄緯泰本以為沈清秋會答應。
即便有些猶豫,最后也終將會答應。
可是沈清秋卻很是堅決。
似是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地步。
“同樣的車轱轆話要我說幾次?愿賭服輸這個詞不需要我向你這位博古樓的樓主解釋清楚吧?”
沈清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。
“我倒是洗耳恭聽。”
“好,那我就解釋給你聽聽。愿賭服輸的意思就是沒有任何勉強,也沒有任何旁的感情。就和一場交易一樣,愿買愿賣,遵守約定罷了。”
沈清秋說完就站起了身來。
“現在就要走?這么著急?”
狄緯泰也站起身子問道。
“不,是到了你該愿賭服輸的時候了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狄緯泰怔了怔。
而后面露苦笑。
他的確不是一位合格的賭徒。
一位合格的賭徒是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賭約與手上的籌碼的。
而他卻忘記了。
直到沈清秋開口時也沒能想起來。
所以這苦笑不是為難,而是愧疚。
即是對沈清秋的愧疚,也是對自己的愧疚。
沈清秋走到了屋外的院子中。
狄緯泰跟著他走了出來。
他還是沒能想起自己有什么需要愿賭服輸的事。
但沈清秋如此說了,定然就是有的。
沈清秋從不算計,也向來不曾騙人。
這也是一直未變的事。
不是他不會,而是他不想。
沈清秋覺得算計太麻煩。
如果不算計只能普通的活著,他就會這樣簡簡單單的。
如果不撒謊不能有任何惠便,他就會這么艱艱難難的。
“我知道你忘了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“我的確是忘了……對不起。”
狄緯泰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說道。
沈清秋微微側身,讓過了這一禮。
“忘記沒事,只要你承認就好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“你說的我都承認,即便我忘記了我也承認。”
沈清秋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