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劉睿影本就晚到了許久。
如此兩邊一映襯,如何不能讓人生疑?
“我輩江湖兒女,各個鐵血真性情。若是沒了這殺伐之氣,豈不是讓人笑話軟弱無能?”
劉睿影笑著說道。
雖然他遮掩搪塞的極好。
但他看到常憶山已經放到唇邊的酒杯,卻是稍微頓了頓才喝進去。
“我說的這殺伐之氣,可不是公子口中的江湖豪邁。再說了,難道非要縱馬仗劍走天涯才算是江湖兒女嗎?”
輕淺說道。
隨即往那只玉碗中倒了滿滿一碗酒。
雙手捧著,緩緩送到劉睿影眼前。
“那你說如何才算是江湖兒女?”
劉睿影問道。
輕淺并不回答。
只是又將手中盛滿酒的玉碗朝前再進了些許。
“佳人奉酒,你還磨蹭什么?”
湯中松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道。
“喝不下我幫你啊!”
酒三半也跟著起哄。
“非要我喝完這碗酒,你才肯說?”
劉睿影并不理會那二人的打岔。
他接過了玉碗,對著輕淺說道。
“公子您有您的江湖,但在這明月樓的一畝三分地何嘗又不是江湖?您的江湖想必也有它的規矩。然而這明月樓的規矩,就是說話必得先喝酒。”
輕淺說道。
劉睿影嘆了口氣。
他確實不想在一開始就喝這么多酒。
因為他連番戰斗之后腹中饑餓,從落座到現在卻是連一口菜都沒吃上。
但是他又著實想聽聽輕淺把話說完。
所以這酒,不喝也得喝。
劉睿影小口嘬飲著把這一碗酒喝盡。
只求它慢些下肚。
讓自己不要醉的太快。
喝盡后,劉睿影正準備舉箸夾菜。
卻又被輕淺用一指按住了手背。
“江湖兒女自然就是江湖兒女。人生何處不江湖?人生何處無兒女?湊到一起可不就是江湖兒女?”
輕淺說道。
劉睿影有些無奈。
這話雖然沒錯。
可是說了卻等同于沒說。
一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大一碗酒,卻就換了這么一個答案,
劉睿影就覺得自己很是虧得慌。
“輕淺姑娘所言極是了,在下佩服!敬你一杯!”
湯中松起身舉杯說道。
“不敢,您要敬酒,還是多敬敬您的這位朋友吧”
輕淺說道。
“我和他自是要痛飲狂歌的,只不過我們之間差不多都是些飛揚跋扈的話,卻是沒有姑娘說的這番別有韻味。”
湯中松說道。
“方才聽您說看,要讓他喝上開心酒。只是我覺得這位公子身上的殺伐之氣若是不能消散幾分,怕是今晚都沒有一口酒開心。不如咱二人同心協力,先幫他一把?”
輕淺說道。
言罷先是給劉睿影重新滿上了一碗,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起身后和湯中松遙相呼應,卻是齊齊對著劉睿影而來。
“兄弟我是想幫你分擔些許的,但這姑娘不從,我也是沒得辦法!”
湯中松借著碰杯之機,貼著劉睿影耳語道。
“你這風流陣中的急先鋒還有怵頭的時候?我看你是巴不得如此!”
劉睿影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先干為敬!”
輕淺壓著酒杯口,沖著二人一示說道。
劉睿影本想再和湯中松多說幾句。
卻看到他已撤回了身子,開始飲酒。
無奈之下,看著碗中澄澈的酒湯。
他也只好硬著頭皮,喝了下去。
只是這一碗他沒有再小口酌飲。
反正事已至此,只能順其自然。
酒場中可沒有戰場上的那些機變靈巧。
唯有實打實的一口口喝下去,才是真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