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似普通。
實則超然。
便會宛如溫水煮青蛙一般,無聲無息的將你吃干抹凈,尸骨無存。
這么說來。
今朝有月著實非同一般。
雖然他也曾是那溫水中的青蛙。
只不過他在水即將沸騰前,就一躍跳出了鍋子。
“紙鳶輕扯,便可搖曳不休。但我這算盤,珠子一碰,可就坐實了沒法兒改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。
“所以你是不會回頭了,一定要死斗才行?”
風箏女問道。
今朝有月沒有回答,而是側目瞟了眼窗外。
“明月樓周遭三里地,都被我布了迷困陣。真眼不破,鎮不破。那些個博古衛怕是還沒那水平以力破陣。”
這風箏女說道。
她好似猜出了今朝有月心中所想。
出此言,是為了打消他的念頭。
不知道為什么。
人們總是用言語給對方以絕望。
今朝有月與她此刻正是敵對,如此倒還合情合理。
但平日里,有多少人打著關心的名頭實則說些落井下石之話?
要知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筆賬。
就算是再糊涂的人。他也知道開水不能喝,燙嘴。
泥塘不能踩,傷腿。
卻是用不著旁人這般看似諄諄教誨,實則炫耀優越般的“關懷”。
今朝有月笑了笑。
這次不是冷笑。
而是極為溫暖,自然的笑。
好似真的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一般。
“這樣最好。沒有旁人打擾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。
“不過,既然你們倆是為了求財,為何不直接問我錢在何處?”
今朝有月問道。
和氣生財,和氣生財。
雖然打了這么久,早就沒了和氣。
甚至他們三人,很早以前就已經失了和氣。
但今朝有月還是想要將其挽回。
他對自己做過的任何都不后悔。
后悔的只有昨晚為何要壓不住心性,展露了功法武技。
若是自己當時再忍讓幾分,不去撥響那算盤珠子,或許這二人還不會來的如此迅速。
雖然遲早要來。
但有些事,還是越晚越好。
“因為到臨死前,你自然會說。人只要還能喘氣,就都會把身外之物看的比命重要的多。不管他平日里有多么的揮霍,他還是會如此覺得。只要真的到了最后關頭,差一口氣就倒不上來時,才會傾其所有的來換回多喘幾口氣的機會。”
風箏女說道。
“我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樣的人,權且就當你和旁人異樣,這樣還能簡單些。”
風箏女說道。
今朝有月心中騰起一陣寒涼。
曾經耳鬢廝磨的枕邊人,竟然說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。
不知這悲哀究竟是該歸屬于她還是自己。
亦或是兩個人本就都很不幸。
“不過我若是說了,可不是多喘幾口氣這么簡單。我想要一直喘氣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。
“你明知我們不會讓你活,為何還要提出這般要求?”
風箏女問道。
“你明知我必死無疑,為何還要說讓我多喘幾口氣給我希望?”
今朝有月反問道。
風箏女說不出個子丑寅某來。
她伸手輕輕的摸著風箏的邊緣。
這風箏的樣子雖然普通。
但做工卻著實精良。
骨架,是拆了她曾經的琵琶做的。
每一處接口,都用摻了糯米的漿糊粘連的寸許不讓。
最后還用絲線再裹纏幾圈。
身子,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的。
卻是很有韌性。
怕是如鵬鳥一般,扶搖直上九萬里也不會被烈風撕碎。
“少一個人,自然就少一個人分錢。一樣的錢分成三份總比分成兩份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