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止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對著劉睿影溫文爾雅的說道。
劉睿影舉起了杯子,和他輕輕一碰,但卻沒有飲盡。
因為此刻的他仍舊沉浸在不可思議中。
這張止寒躺在地下裝作不省人事,顯然是和今朝有月商量好的。
然而不難看出,在一開始,張止寒卻是和這風箏女一起來找今朝有月尋仇。
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風箏女看到張止寒起身,也是怒不可遏!
她伸手指著張止寒,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趙茗茗見狀也停了手。
任由風箏女的內心,一點點崩潰。
“孫暮凝,你總是喜歡擺弄那一套男女之說。殊不知,男人之間的仇,易結也易解。現在的我,和今朝有月算不上朋友。但卻又是志同道合之人。因為我倆都是曾被你玩弄、欺騙過的男人。不過這志同道合之人,本就是朋友。所以我們現在還是朋友。”
張止寒說道。
依舊是他這般極有邏輯,層層遞進的車轱轆話。
劉睿影看著今朝有月。
吹簫人叫張止寒。
是因為簫聲斷寒冰。
那風箏女叫做孫暮凝,又是作何解釋?
“她曾經是個極好的女孩子。單純開朗,落落大方。后來遭遇了一次婚變,就成了這般模樣。”
今朝有月明白劉睿影的意思,開口說道。
“不許你提他!”
孫暮凝嘶吼著說道。
眼中留下了兩行清淚。
只是著眼淚,不似牛乳,也不似白糖。
滿當當的,盡是苦澀。
“當時她穿著一襲鮮紅的嫁衣,腳上卻穿著一雙純白的鞋子。坐在門口的石凳上。當時正值黃昏。夕陽灑在她的身上。卻是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夕陽更紅,還是嫁衣更紅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這里,喝了一杯酒。
劉睿影給他續上了一杯。
因為他實在是想聽到這故事的結局。
“她就這么坐著。對這夕陽彈起了琵琶。就這么一直彈著。她彈了三天,夕陽便陪了她三天。直到她的琵琶聲停下,日頭才緩緩歸去。以至于周圍的人們都把她視為不詳,所以她才會離開故鄉。一個人在江湖里闖蕩。”
今朝有月說道。
趙茗茗聽到這些,心里卻是動了些許惻隱。
每個人變成現在這番模樣。
自己討厭也好,歡喜也罷。
卻是一點都又不得自己。
用情最深的人,能以深情將夕陽凝結。
卻也因一朝情變,而放蕩不堪。
萬般皆是命,半點不由人。
趙茗茗向前走了幾步。
孫暮凝警覺地抬起頭來。
臉上還掛著斑斑淚痕。
趙茗茗從懷中掏出一方巾絹,遞了過去。
她把巾絹拿在手中,抖了抖。
示意這只是一方普通的巾絹,是給她拭淚用的。
“女人之間的仇,的確是易結不易解。不過女人之間的仇,歸根結底,都是被你們男人害的。”
趙茗茗說道。
劉睿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。
顯然趙茗茗這番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山人好酒亦擅飲,飲于陋巷和橋頭。
陋巷偏西橋迎陽,酒入愁腸三千斗。
飲罷長街展風流,半步登上白玉樓。
樓高風寒常料峭,吹不破百二金甌。
參差不前無歸路,飲者茫茫還獨酌。
幸有好酒與君分,情關寥落是哀人。
年少輕狂醉登樓,負氣十年窮黯陋。
壺中天長多少事,除卻生死只男女。
望斷雁飛白萍州,香草美人與仙游。
嫁衣如血簫聲陡,痛飲狂歌同拜首。
世人問我貪杯否,實則之戀杯中友。”
今朝有月右手握著酒杯,在桌上敲擊著節奏說道。
張止寒吹起了竹簫。
劉睿影卻是把目光轉向了孫暮凝。
現在缺的。
就是她的琵琶。
以及懷中的解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