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只是想借此白吃一頓,并沒有打算真成為這廚子的師傅。
何況,他也不會做飯。
因此找了個托詞先行離開。
而那五十多道菜,廚子拍著胸脯說就當是他的拜師宴了。
可惜。
景平鎮太小。
即使蕭錦侃走的再慢,卻是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把那段時光細細回憶一遍。
此刻,他已走到了葉偉的飯堂前。
而這飯堂的小二,廚子,掌柜——葉偉,就是他的師傅。
不過當年蕭錦侃的另一個問題,葉偉卻是給了他極為明確的回答。
“那師傅為何要收我為徒?莫不是覺得我變成了瞎子很可憐?”
蕭錦侃問道。
“天下可憐人多了,我要是都收了當徒弟,給我五王之位也得讓你們吃窮了。”
葉偉說道。
“那就是我可憐的很特別。”
蕭錦侃笑嘻嘻的說道。
“的確是因為你特別,不過不會因為可憐的特別。”
葉偉說道。
“那是因為什么?”
蕭錦侃問道。
“因為你的自身和生活,無論出了何種變故,你都能很快通達,并且隨遇而安。”
葉偉說道。
“我只想和別人有所不同,和別人的生活也有所不同。剛瞎的時候還是很沮喪的。但后來我覺得,瞎子難道不就是很大的不同?所以我就不沮喪了。因為和我的初衷沒有絲毫違背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說完他卻是愣在了原地。
因為先前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,卻是在不經意間想通了。
師傅不在他眼睛被熏瞎前救他。
就是因為師傅比他自己還清楚自己的本心。
知道他要的是什么,追求的是什么。
“你特別在既有木石心,又有云水趣。”
葉偉對著蕭錦侃接著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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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傅!”
蕭錦侃背著手站在飯堂門口喊道。
沒有人回答。
但蕭錦侃卻聽到后堂里傳出來一陣“乒乒乓乓”的聲音。
他尋聲朝著后堂走去。
發現自己的師傅葉偉,正和鐵觀音在打鐵。
他們二人把做飯的爐灶重新修建了一番。
爐子里加了個風箱。
灶臺上拓寬了煙道。
此刻葉偉輪著小錘,鐵觀音輪著大錘,正在敲打這一塊鐵錠。
“師傅你這是……”
蕭錦侃頗為詫異的說道。
“換水!”
葉偉說道。
“嗯?”
蕭錦侃不知葉偉在和誰說話,卻是沒能反應過來。
“幫小孩子打水那么積極,師傅教你換一桶涼水就裝聽不見?”
葉偉說道。
蕭錦侃面露苦笑。
但身形卻是不滿。
立刻就把葉偉身邊木桶里的水給換了。
看樣子,是給這鐵塊淬火用的。
蕭錦侃不知道師傅這是要做什么
不過師傅做什么,對他而言都不能算是奇怪。
只是許久未見,有點差異罷了。
蕭錦侃并不知道鐵觀音是誰。
只是覺得這人氣度不凡。
但臉上的神情,似是比葉偉更加專注。
身上穿著一襲紅袍。
但那紅袍上卻是沾滿了污漬。
黑與紅。
雖然是絕配。
但如此這般的點綴,倒著實是很難美觀。
何況只片刻的功夫。
鐵觀音就拿著自己這金貴到連雨水都不能沾濕的大紅袍,擦了兩次額前的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