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動總是要比靜容易的多。
一個人若是讓他成日里在大街上晃悠,遠比每天蹲在家里舒服得多。
哪怕一直讓他躺著,也極少有人能在清醒的時候堅持數個時辰。
但瞎子因為目不視物,所以常常都會很安靜,很少有動作。
即便要出門,也會直奔目的地。
辦完事,立馬離開。
世間的一切色彩,全部熱鬧,都與他們無關。
雖然失去了視力。
卻活的要比旁人純粹的多。
同樣,效率也高的多。
阻府童子動的是身形。
其實蕭錦侃也在動。
一刻不停的在動。
但他動的卻是自己的思想以及精神。
若是有人能鉆進蕭錦侃的腦子里去瞧一瞧。
就會發現那里面有山川,有河流,有大地,有日月。
有潮起潮落,也有月升日暮。
明眼人能看到的一切,他的精神與思想中都有。
同樣也有當下的這座飯堂。
有身后的師傅和鐵觀音。
有對面的五絕童子。
有阻府童子方才亦幻亦真的身法。
外在不動,內在動。
這豈不是動的最高境界?
按照葉偉來看。
阻府童子怕是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。
但是他想的并不透徹。
若是給他些時日,他定能想個通透。
而且在他通透之后,自己的修為境界說不定能提高一大截。
只是現在的情況,卻是沒有時間給他細細思量。
阻府童子也不是一個動若脫兔的瘋子。
他同樣也能夠安靜的下來。
此刻他收手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他的勁氣雖然極為凝實,但終究還是會消散于須彌之中。
不過他寧愿看著它門消散,自己一場徒勞,也決定懸崖勒馬,不再出手。
“這小子有點意思!”
鐵觀音說道。
“你說誰?”
葉偉問道。
“那通今閣的童子。”
鐵觀音說道。
“身子小,年齡不一定小。說不定論起來,輩分還要比你高!”
葉偉說道。
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擠兌鐵觀音的機會的。
“我的意思是,他很機靈。”
鐵觀音說道。
“你不如直接說他很狠厲。”
葉偉說道。
“每到需要狠厲的關頭,是看不出來是否狠厲的。那么多所謂的殺人不眨眼之流,劍尖還未碰到咽喉,就暈過去了。有的還會尿一褲子。”
鐵觀音說道。
這一次葉偉倒沒有反駁。
因為他知道的確是如此。
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色厲內荏,外強中干之輩。
他看似晃人眼目。
實則就和那冰鏡似的。
太陽暖一些,都能給曬化了。
說起太陽。
此刻阻府童子的右手已然高高舉起。
掌心中握著一團勁氣。
光耀四方。
遠遠地看上去。
就好像握著個小太陽似的。
他把這一團光耀朝著蕭錦侃扔去。
心想這一下不信你蕭錦侃還能如此淡定自若。
光芒散去。
他看到蕭錦侃依舊蹲坐在那里。
不過他動了。
先前只是在一張空桌子前靜靜的坐著。
現在桌上多了一壇酒。
他的手里也多了一只酒杯。
阻府童子怒火中燒。
覺得蕭錦侃著實有些過于托大。
大敵當前,還能如此悠閑的喝酒。
嘲諷之意,溢于言表。
“別誤會。我只是覺得時間過得有些慢。時間一慢我就很無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