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到血腥味三個字,他的腦海中瞬時出現了無數個畫面。
都是他在山林間狩獵時的場景。
獵物倒在他身前的時候,總是會弄的一地血腥。
不過這些血液,很快就會滲入大地之中。
成為那些花草樹木的養料。
對于旁人而言,血腥味總是意味著殺戮和恐懼。
但對于華濃來說,卻是一種無可替代的安全感。
血腥滿地代表著狩獵成功。
狩獵成功,便能飽餐幾頓。
對于游蕩在山林間的他來說,還有什么事能比吃飽了之后沉沉睡去而更加幸福?
“不過,你殺了人。”
蕭錦侃話鋒一轉說道。
“我本來不想殺他的。”
華濃說道。
話中的意思雖然有些可惜。
但語氣里卻沒有任何嘆惋之情。
可能在他的意識里,殺人和宰一只兔子,本就沒什么兩樣。
“所以是一種無奈?”
蕭錦侃問道。
華濃沉吟了半晌,點了點頭。
他可能并不懂得無奈這個詞的意思。
但是他覺得師傅說出來的,終歸是對的。
“以后還是不要再殺人了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“只要沒人殺我,我一定不會殺人。”
華濃說道。
他的思緒竟是又機敏了起來。
蕭錦侃聽后一愣。
他突然開始自我懷疑。
懷疑當初為何要收這少年為徒,為何這收徒的念頭一起,竟是五年之后也沒有消退。
蕭錦侃這般懷疑,并不是因為華濃不好,不配當他的徒弟。
而是覺得自己著實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給他的了。
華濃的劍很快。
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,但卻是足以自保。
華濃的心思很通透。
雖然不懂人情世故。
但誰又能說這天下就和山林間不一樣?
若是把五王比作獅子老虎,那其余的人們不就類似那梅花鹿和小白兔?
大體是沒有什么區別的。
忽然,蕭錦侃眼睛一亮。
他突然知道自己該教他什么了。
“先把這杯酒喝了。這就是你的第一課。”
蕭錦侃指了指華濃面前的酒杯說道。他要教華濃喝酒。
華濃自是學的很快。
不論蕭錦侃讓他連喝幾杯,他都會照做。
不多時,一大壇子酒就被喝下去了過半。
“感覺還好?”
蕭錦侃問道。
“師傅,我說不出這是什么感覺。”
華濃說道。
“感覺說不出來,難道還能展現的出來?”
蕭錦侃笑著說道。
華濃點了點頭。
他猛地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那把破劍。
把桌上的酒杯挑起,隨后將杯底里還僅存的一些酒湯全都用劍借接住。
待那酒杯再度落回桌上之時,他把劍身一斜,上面的酒滴猶如珍珠一般滾落,盡皆又全都回到了杯中。
“好劍!”
蕭錦侃稱贊道。
他能感覺到少年雖然沒有系統的修煉過任何武道。
但就和酒三半一樣,不知怎的,自己卻是悟出了一條獨一無二的路。
“不,師傅。一點都不好。”
華濃說道。
他的手指著桌上的一處說道。
蕭錦侃雖然是個瞎子。
可他用心眼看到,華濃手指的地方,有一星比芝麻還小的酒湯。
鼓鼓的滴在桌子上。
卻是方才他用劍沒有接住的。
“所以你的劍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