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錦侃說道。
“不是我的劍慢了,是我的眼,我的心,我的手,都慢了。劍只是將其表現了出來。”
華濃說道。
他重新坐了下來。
“你覺得慢好,還是快好?”
蕭錦侃問道。
“若是還在山林里。自然是快好。若是慢了,命也就沒了。所以我總是要自己快些,再快些。”
華濃說道。
“所以你從未體會過這般‘慢’的感覺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“是的師傅,所以我突然有些害怕。”
華濃說道。
他握緊了手中的劍。
此刻唯有這把破劍能夠給他十足的安全感。
“這里不是山林,也沒人會殺你。不如把你的劍先放到一旁,好好上完這第一課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華濃看了看自己的劍,又看了看蕭錦侃的臉。
“前面那個師叔說師傅你是瞎子,你真的是瞎子嗎?”
華濃問道。
“如假包換的瞎子。我的屋中從不點燈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他知道先前因為這一點,卻是讓華濃把劉睿影冤枉了個實在。
“瞎子是不是做事都很慢。”
華濃問道。
他似乎不太會使用語氣。
不論是陳述,描述,還是疑問。
話從他嘴里說出來,始終都是一個調調。
“是。瞎子因為看不見,走路做事就會異常的小心。小心之下,速度就慢了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“可是我看師傅你走路做事并不慢。你還總是能一伸手就夠到酒壇的準確位置。”
華濃說道。
“瞎子也分高低。我是高級一些的瞎子,自然不會太慢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“所以師傅說教我喝酒,其實是為了讓我變慢?”
華濃說道。
蕭錦侃微微一笑。
心里更加堅定自己先前的想法。
那就是他著實沒什么可以交給他的。
第一課,或許也是最后一課。
先前覺得若是他悟性不夠,可能還會有第二課,第三課,
但是現在看來,只上一課已是足矣。
華濃看到蕭錦侃的表情,知道自己說對了。
他用鼻子重重的喘了幾口氣。
接著就把手上的劍放倒了一旁的桌上。
在他的劍剛剛落在桌面上,手還未完全放開收回時。
蕭錦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將其抽走。
一個反手。
劍刃出鞘。
劍尖抵在了華濃的咽喉處。
他嘴里正好有一口想要咽下去的唾沫。
但是他現在卻只敢含在嘴里。
因為若是吞下下去。
勢必會帶動喉結。
然而蕭錦侃的劍尖卻沒有給他任何能夠互動的空隙。
就這般死死的抵在他咽喉的最柔軟處。
但只是片刻的功夫,蕭錦侃就收了劍。
將其重新放回到桌面上。
華濃似是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。
依舊梗著脖子,面色緊張。
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。
蕭錦侃看到他這副模樣覺得很是有趣。
當頭拍了他一巴掌,使得華濃張開大嘴,急速的喘了幾口氣,這才算是緩了過來。
華濃緩過神來的第一件事,就是抓起了他的劍。
以先前蕭錦侃對自己的方式,重新用在了蕭錦侃身上。
劍尖抵在蕭錦侃的咽喉處。
卻是比先前蕭錦侃對自己時,抵的更深。
但蕭錦侃卻絲毫不慌。
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