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緯泰說道。
“賭約是如何,我就會如何。現在賭約已了,我要如何,我就能如何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“難道我們之間就只能如此?”
狄緯泰說道。
這句話的尾音,他出現了一絲顫抖。
但就是這絲顫抖,卻讓沈清秋更加的往后仰了仰。
“這一套對于你我之間,就沒有必要了吧……”
沈清秋說道。
他伸出了左手,朝前立起來手掌。
做了個‘停’的手勢。
狄緯泰注視著他的雙眼。
沈清秋的眼眸卻是要比狄緯泰的更加燦爛。
若說狄緯泰的眼眸是兩顆大星,那沈清秋的,就是一片星河。
大星只是星河中的一員。
而星河卻擁有無數顆大星。
高下立判。
不過眼眸中擁有星光的人,一定都很自信。
不論是對自己的雙手雙腳,還是對手上的筆或劍。
都很自信。
但這自信的程度卻有高低。
星河定然要比大星更加濃烈,強勢,
狄緯泰沒有接過這句話茬。
他開始玩弄起自己手中的筆。
這支筆。
的確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一支筆。
就連筆尖還依舊包著漿,尚未開鋒。
狄緯泰就用這硬戳戳的筆尖,不斷的刺向自己的掌心。
打著一個極為玄妙的節拍。
“你要是走了,我們也不至于徹底如此。”
狄緯泰說道。
他重新抬起了頭。
這句話卻沒有絲毫顫抖。
但卻給人一種霜殺百草的凄涼冰寒。
“還不動手的話,即便你想如此也沒有機會了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他一直背在背后的右手,終于顯露了出來。
手上一把劍。
劍長三尺三。
造型靈動輕巧。
卻是要比尋常的劍,長了不少。
雖說這兵刃一道,一寸長,一寸強。
但一寸強也就意味著一寸難。
越長的劍。
劍尖到手腕的位置越遠。
操控起來就更難。
勁氣在劍身上的損耗就越多。
對于尋常的人來說,這樣的長劍,得不償失。
但對于沈清秋來說,卻得心應手。
這把長劍沒有劍鞘。
沈清秋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刻。
所以劍,已然出鞘。
他輕輕的撫了撫劍身。
感受了一遍之間傳來的嫩滑與冰澀。
這是一種奇怪的體驗。
但沈清秋卻很喜歡這種觸感。
可是他只撫了一遍。
因為喜歡的事情,要省著做。
做到了,難免會開始厭煩討厭。
而討厭的事,卻要使勁做。
做久了,就能很快完成。
再怎么討厭,也沒有機會了。
甚至還會生發出些許可惜和感慨。
破敗的長街,很是安靜。
說來也奇怪。
就在沈清秋亮出自己的劍時,就連風都停了。
也不知是因為風懼怕這劍刃的鋒利,還是討厭狄緯泰的作態。
若是懼怕這劍的鋒利,那沈清秋的劍,該有多可怕?
就連風都擔心自己被割傷,而不得不停息下來,改道而行。
沈清秋既然亮出了劍,便也不再猶豫。
一道寒光照亮了整個長街。
只一瞬的功夫,卻潑灑下來一陣溫暖。
身后長街盡頭的墻上磚,微微松動了些許。
繼而就盡皆全部垮了下來。
他一顆大好頭顱從垮塌的墻體上滾落。
一路滴溜溜的滾到狄緯泰的腳邊。
“反正他也活不了了,對嗎。”
沈清秋說道。
這句話雖是疑問的語氣,但卻是以一種陳述的方式說了出來。
狄緯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