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日子久了,便是剪不斷,理還亂。
干脆就如此的放任自流。
有些東西不是想要就能如何的。
凡是皆有定數。
就好像他只給劉睿影看了短短一段鐵觀音的過往一樣。
人間是重復的。
周而復始。
但人卻是獨一無二的。
在這周而復始的重復中,想要沒有罪惡,怕是不可能的事。
劉睿影覺得他羅織罪名,鬧得那位將軍滿門抄斬是罪惡。
殊不知,對于蕭錦侃而言,回憶便是一種罪惡。
每當想起曾經的事情。
他便會周身比寒冷更加寒冷。
即便是在三伏天,也忍不住要在面前燒起一堆爐火。
可是那火燒的再旺,火苗跳動的再劇烈。
也只能讓他的肌膚發燙翻紅。
卻是永遠暖不進他的心。
融不掉那些不想存在的記憶。
蕭錦侃的生活,劉睿影有參與過。
但卻不能理解.
他的思緒,劉睿影有分析過。
但卻不能明白。
兩個人之間只有一點是相通的。
那就是都對這夜色,情有獨鐘。
這一點酒三半卻不敢茍同。
太陽一升起,他就在走出了屋門,到了屋外小院中。
瞇起眼,望著太陽。
伸了伸懶腰。
相比于夜。
他更喜歡陽光。
他喜歡陽光把自己曬個通透,就連衣襟的前胸都是暖洋洋的感覺。
這讓酒三半很是興奮。
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衣襟。
陶壺酒葫蘆。
朝著太陽高高舉起。
隨后一口氣喝了大半。
劉睿影和蕭錦侃坐在屋中。
看著酒三半在屋外小院中的身影。
眼里有種說不出的羨慕。
就在這時,劉睿影好似忽然懂了酒三半為何要如此喝酒。
因為就算是在日頭最高的正午。
也總有陽光曬不到的陰影之處。
而這些陰影,恰恰是酒三半極為厭惡的。
所以他只能用酒來麻痹自己。
這些事他改變不了。
也想不通透。
還不如多飲幾杯,混混沌沌的渡過去。
每到臨近黃昏的時候,他的酒便會喝的越多,喝的越急促。
像是在為自己尋找一處庇護所一樣。
恨不得把自己藏進那酒葫蘆里。
以此來躲避這夜幕降臨的天地。
劉睿影也很奇怪。明明自己和酒三半性格迥異,為何卻能成為如此要好的朋友?
“夜再長,也不能總是夜。日頭再高也不能一直曬。武修者體內,不也是陰陽二極?你可曾見過有人純陰或有人純陽?”
蕭錦侃說道。
他讀出了劉睿影的思緒。
這一席話卻是讓劉睿影豁然開朗。
每個人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來詮釋眼前的一切。
但再完美的方式也終歸會有漏洞。
只有互補之后,才是最為得體恰當的。
就好像一天之內有兩次最為美麗。
卻是都在日夜交替之時。
一次是日落的紅霞。
一次是日出的金光。
“不過即便是我走了,你也無法繼續孤獨。”
劉睿影把目光收了回來。
“怎么不行?”
蕭錦侃反問道。
“你可還有個好徒弟要教!”
劉睿影指了指華濃說道。
華濃依舊精神十足的坐在那里。
長期的山林生活,讓他在陌生的環境中不敢有一絲放松。
放松,就意味著死亡。
“徒弟的確是我的徒弟。不過我該教的,已經教完了。”
蕭錦侃輕松地說道。
“教完了?你教了他什么?”
劉睿影瞪圓了眼睛,不可思議的問道。
“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事。起碼現在能教的,我都教了。”
蕭錦侃說道。
“然后呢?”
劉睿影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