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套到說書人都懶得用它當做作自己的話術。這女人自然就成了楚闊的女人。
待她傷勢好轉之后。
楚闊問他來自何方。
因為他從未見過外人。
自己也并沒出過遠門。
到過最遠的地方。
就是走過兩片戈壁灘去打水吃用。
那女人告訴他。
自己是從江湖來的。
不知怎的。
楚闊聽到這里兩個字時,他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一種光亮。
就好像那漠南的胡楊。
生死之間依舊屹立不倒。
女人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中的異常。
他告訴楚闊。
最好不去要江湖。
若是去了,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。
楚闊點了點頭。
畢竟是自己女人說的話。
他對江湖又不甚了解。
不點頭。
難道還能做什么別的回應嗎?
但是他的女人并不傻。
微微的嘆了口氣。
那女人知道,當他說出江湖兩個字的時候。
楚闊便已經是個江湖人。
是那個自己曾經拼了命想要逃離的地方的人。
最終女人還是死了。
也不知是憂郁過度。
還是舊傷復發。
但楚闊卻并沒有多么難過。
他好似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似的。
楚闊背著自己女人的尸體,走過了那兩片戈壁灘。
把她埋在了自己打水的地方。
隨后楚闊在那里住了兩天兩夜。
但卻沒有說一句話。
只是不停的喝著水。
這水,好似已經把他女人的骨血融了進去一般。
在第二天夜里。
楚闊明白了一件事。
那就是水喝多了,卻是要比酒喝多了還難受。
不過當時的他還沒有喝過酒。
這也算是后知后覺的事情。
水喝多了。
腹中脹痛難忍。
雖然想吐。
但卻又吐不出來。
只能這么直挺挺的躺著。
就好像他現在集英鎮,祥騰客棧中的姿勢一樣。
等到第三日天光大亮。
日頭曬了半晌。
他不知出了幾身透汗。
才把這水飽之難受解了過來。
楚闊早就聽自己的父母說過。
只要順著頭上的一顆大星一直走,就能走出漠南,到達王域。
王域是不是江湖,他不知道。
但這里決計不是。
所以楚闊在第三日夜里,便看著那顆大星,上路了。
身上除了兩個羊皮水囊外,空無一物。
也著實算得上是白手起家。
戈壁灘上荒無人煙。
午后,熱氣蒸騰。
讓人的眼前都出現了不少幻覺。
白天,他盡量的尋處陰涼來躲避狠毒的日頭。
晚上的時候,便一刻不停的,跟著那顆大星指示的方向前進。
他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動力。
就這么不知疲倦的走著。
但他的運氣著實不錯。
總是能在水囊喝空后不久,就遇見一處綠洲。
所謂的綠洲。
只不過是有一坑水,幾株草木罷了。
但在漠南的戈壁中,這就是生的希望。
沒有綠洲的地方。
戈壁的地面,縱橫交錯的全是溝壑。
像極了他女人的肌膚。
他的女人告訴他,這都是江湖的印記。
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印記,一定會對江湖不寒而栗。
但楚闊不是。
女人說的越多,他的興趣越濃。
越想要去江湖。
楚闊沒有一次把這個夢完整的做完過。
雖然他也不知道怎么樣才算是做完。
是走出漠南?
還是尋到那江湖?
醒來的時候,天已黑了。
月亮還未升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