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睿影嘆了口氣。
他覺得這高仁還是小乞丐的時候,就可以看出他喜怒無常。
畢竟說哭就哭,說笑就笑的人著實少見。
現在他不是小乞丐。
搖身一變,就成了高仁。
成了蕭錦侃的師兄。
成了一尊住在神廟里的活神仙。
劉睿影怎么能不頭痛?
因為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。
瘋子做的事叫發瘋。
說的話叫瘋話。
你根本沒有辦法去揣摩他的想法和行為。
不過瘋子本就不是用來理解的。
而是需要拘束和教化。
但若是瘋到了高仁這種地步。
怕是自古天下間的圣賢都活過來,晝夜不停的對他教化,怕是也不會有絲毫改變。
若是沒有情感不能稱之為人。
那么瘋子就是情感過于豐富。
旁人看到落葉會聯想到秋天。
但在瘋子眼里,這落葉就會變成少女的眼皮。
無數的落葉迎風飛舞。
猶如無數的少女的眼皮在上下翻飛。
如果只有一位少女,在對他眉目傳情,尚且算是歲月靜好。
但若是這數量猶如落葉一般稠密。
那就不是美好了。
而是驚悚。
高仁像變戲法一樣,又摸出了一壺酒和三只酒杯,擺在面前。
他如削蘋果一樣把那三只酒杯都倒滿。
自己拿了最中間的一杯飲盡。
從這兩次的舉動中,劉睿影就能看出來。
高仁這個瘋子,不但瘋的厲害,還自大的緊。
無論什么時候,自己都要做居中的那個。
吃蘋果要吃中間的。
喝酒也要喝中間的。
其余的人只配在他的旁側當個陪襯。
“不過你說我在等你倒是也沒錯。雖然我沒有蕭錦侃那般本事,但算出你會來這里,還是很容易的。”
高仁說道。
言畢再度指了指自己面前。
劉睿影眼見如此。
就知道高仁定然是有話對自己說。
即便都是些瘋言瘋語,也得先聽聽他怎么說。
何況既然他要與自己說話,那便定然是有求于自己。
劉睿影走到他面前坐下。
拿起了一只酒杯,但卻端著沒有喝。
“你知道靖瑤為什么要劫奪那四百萬兩邊軍餉銀嗎?”
高仁說道。
劉睿影喝下了杯中酒。
搖了搖頭。
“因為他要買東西。”
高仁說道。
“那這東西,倒真是貴的很!”
劉睿影冷漠的說道。
“說起來這東西并不貴。但是再便宜的東西,買的多了,也就貴了。”
高仁說道。
“他要買什么?”
劉睿影問道。
但話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
他本不該問的。
高仁都說到了這個地步。
定然是會主動告訴他。
這會兒,劉睿影卻是連華濃都不如。
一抬頭。
他看到高仁果然笑了。
這笑一定是因為劉睿影主動想問而高興。
畢竟這有問就得有回答。
回答的一方,豈不是就把話語的主動又拿了回來?
“箭矢!”
高仁說道。
劉睿影聽到這個詞,給自己倒酒的手微微頓了頓。
雖然心中已是驚濤駭浪。
但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。
“四百萬兩都用來買箭矢,只怕是他付得起錢,卻也沒處去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