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壓低了聲音,緩緩的說道。
曉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。
如此兩個畏頭畏尾,就連殺個人都投鼠忌器的人,也不知是從何處修來的一身功法武技。
不過雖然他看不上這兩個人,但卻不得不重視二人的武道修為。
所以他一言不發,左手仍舊扶在腰間。
“撿起刀,再出劍。刀劍在手,死的也會心甘情愿!”
對方忽然說道。
曉立猛然一驚。
他腰間有一柄軟劍的事,除了震北王上官旭堯之外,沒有人知道。
雖然早年也曾出過幾次手。
但凡是見到他出軟劍的人,卻是都已經死了不知多久。
這二人是如何知道的?
這疑惑,卻是讓曉立下意識的回眸看了看身后的轎子……
震北王上官旭堯仍舊坐在轎子里。
不過他的身子卻朝后仰了仰。
任憑是個正常人,喝完茶都會輕松興奮才對。
可是他卻是有些瞌睡。
似乎轎子外面的事情與他毫不相干。
就連看戲的興趣都沒有。
他看著杯子中的茶葉沫子。
正在思考是不是需要再沖一杯。
一般喝茶,都是喝第二泡。
因為第二泡的茶湯味道最正,顏色最亮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自是明白這個道理。
但是想了想之后,他還是放棄了。
因為此刻他那雙層銅膽瓶中的水,已經只有六七成熱度。
是沖不出好茶味來的。
茶之道,水確實第一位。
不但水源要好,溫度更要適宜。
就像釀酒首選雪融水。
而泡茶的首選,卻是山泉。
山泉雖然干冷清冽,甚至不如某些井水甘甜可口。
但井水畢竟是死水。
終年不動。
茶葉卻是活茶。
就算是晾干揉碎了,也不能改變它們曾經是在不斷生長的事實。
新茶需要活水煮,活水卻要活火烹。
但轎子中卻是如何生火?
雖然震北王上官旭堯的轎子足夠大,可終究是個密閉的空間。
只要生火,就難免有煙。
不要還沒被歹人殺死,卻是就被烹茶之火所熏死。
這就有點太過于得不償失了……
從他不愛走路就可以看出來,他是一個極為惜命的人。
因為走路的時候,要么在人前,要么在人后。
卻是都不夠安全。
騎馬也是一樣。
只有坐在轎子中被人抬著時,震北王上官旭堯才會覺得心下稍安。
但是在以前,他可不是這么一個患得患失,優柔寡斷的人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曾經也是一個浪子。
而浪子最不可缺少的東西,并不是刀劍和江湖。
卻是美酒和女人。
美女偶爾或許可以逛逛青樓來代替。
但美酒卻是要用心去找才能發現。
有時候隱于陋巷之中的小鋪子,老板自己釀的酒,或許都比那些名聲在外的名酒好喝的多。
可是為何上官旭堯如今卻是喝起了茶?
因為他覺得做什么只要一直做都會有些疲憊。
喝酒了十年,喝茶自然也要喝上十年。
就像當夠了浪子,就順手撈個王爺當當是一個道理。
等當夠了王爺之后,哪怕是讓他再去做會浪子,卻是也沒有任何問題。
就像他在紅雁池邊,對曉立說道一樣。
王成丟了打回來就是了。
若是打不回來,大不了不當這個王爺,重新縱馬仗劍馳騁于江湖之中。
反正該來的總回來。
但是在沒有到來之前,他一定不會多想。
當年他拜師學藝的時候就是如此。
他的師傅拿了一把刀,和一把劍擺在他的面前,問他要學什么。
可是上官旭堯卻是盯著師傅院子里的一刻大楊樹發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