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北王上官旭堯怎么會就這樣輕松的放走自己?
“你……真的讓我走?”
曉立問道。
“你也不回答我為什么。既然問不出為什么,我還留你何用?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。
“難道你不想殺我?”
曉立問道。
“想!尤其是在踢飛你軟劍的那一刻特別想!但是現在卻不想了。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。
“這是什么道理……”
曉立苦笑著說道。
“沒什么道理。你說我釣魚有什么道理?喝茶有什么道理?人活著又有什么道理?若是凡事都要思考個道理出來的話,那卻是什么道理都說不通,想不明了。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。
說完之后,他轉過身,看著石橋下流淌的河水。
“所以你還是快走。我現在不想殺你,不代表一會兒我不會改變主意。要是真等我改了主意,那沒有道理的事也能說出一萬種道理來。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。
直到此刻曉立才明白。
這位王爺并不昏庸。
而且從來就沒有昏庸過。
自己如此小心謹慎的行事,尚且被他察覺。
難道他能不知道自己的侍從調換了茶葉?
他只是不在乎罷了。
不過茶葉可以不在乎。
四百萬兩餉銀確實不能不在乎。
由此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。
那提著燈籠的兩人,一定是王府內潛藏的武道高手。
但這么多年,卻是連曉立都沒有發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
一個能如此隱忍的王爺,怎么能說他昏庸?
就好像“難得糊涂”自古酒杯被推崇為高明的處世之道一樣。
只要懂得裝傻,那就并非是個傻瓜,而是大智若愚。
鋒芒太露易遭嫉恨,更容易樹敵。
而作為屬下臣子,功高震主不知招來了多少殺身之禍。
所以這適時的裝傻,不露自己的高明,更不在一開始就點破對方的脊梁,反而是更加完滿的手段。
就好像花半開時最美,酒半醉時最佳。
尤其是作為震北王上官旭堯。
這樣反而能很是有效地保護自己,還能充分發揮他的的能力。、
而當這鮮花盛開,最為嬌艷的時候,不是立即被人采摘而去,也就是衰敗的開始。
曉立正是這樣。
當他志得意滿,趾高氣揚,目空一切,不可一世時,卻突然間就遭到了晴空霹靂。
人啊,不能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,更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。
缺了震北王上官旭堯的震北王域,還是震北王域。
沒人能徹頭徹尾的做成一個救國濟民的圣人君子。
想到這里,曉立卻是不敢繼續在往下想。
甚至身子都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。
雖然震北王上官旭堯已經說了讓他離開。
但他卻是一步也挪不動。
因為他害怕。
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,不會哭也不會鬧。
更不會尖叫。
只會像個石頭一樣,呆呆的立在那里。
忽然,曉立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么。
繼而放開腿腳,朝側面狂奔而去。
但還沒跑出幾步路。
卻是就被河岸邊的石頭絆倒在地。
青草掩蓋了石頭的蹤影。
不仔細看,卻是根本發現不了。
可是以曉立的武道修為,怎么會被一塊小小的石頭絆倒?
他心中此刻的慌亂程度可見一斑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。
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曉立癱坐在草地上。
聽著背后的笑聲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繼而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