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是又把手往前送了少許。
堪堪搭在了大鐵盆的邊沿。
黃衣廚娘手上的面餅霎時脫手,摔落在案板上。
面餅已然成型。
唯獨欠缺一些配料而已。
這面餅的形狀倒是頗為獨特。
中間凹陷,只有薄薄一層。
而周圍的一圈邊沿卻是顯得極為厚實。
這樣奇特的面餅,蓑衣客沒有見過。
不過他的手卻是還打在那個大鐵盆上,正準備解開。
黃衣廚娘拿起案板錢的一碗白芝麻。
看樣子是要灑在這面餅上。
只不過她卻只用指甲輕輕捏起了一粒。
而后屈指一彈。
這粒白芝麻便朝著蓑衣客的那只正要解開大鐵盆的手而去。
“啊!”
后堂中傳來一聲慘叫。
那一粒芝麻竟然如同一顆鋼釘般,將那蓑衣客的手掌擊穿。
傷口雖然極小。
但仍舊有鮮血緩緩滲出。
慢慢的,填滿了手掌上的每一道縫隙。
繼而在掌邊凝聚,最后滴落下來。
就在那一滴鮮血要落在那蓋在面團上的大鐵盆時。
那鐵盆卻是又悄然無息的朝旁邊挪動了幾寸。
其余的兩位蓑衣客聽到后堂中的慘叫,頓時起身奔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居中的那位蓑衣客問道。
“這……這廚房有鬼!”
手掌流血的蓑衣客伸出手來說道。
“鬼?”
居中的那位蓑衣客詫異的問道。
鬼神之說自古有之。
這世上不能用常理解釋,揣度之事甚多。
不過要說誰真撞過鬼,見過神,怕是也沒有……
“真的!方才那大鐵盆本事在這個位置……但不知為何!卻是忽然就挪動了。然后我正準備打開這大鐵盆看看究竟時,手就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東西叮了一口似的,刺痛難忍……低頭一看,才發現竟是貫穿了我的手掌!”
這位蓑衣客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。
給那二人展示自己手背和手掌處的傷口。
不過那位居中的蓑衣客卻是更為仔細。
他看到地上一個小紅點,隨即就撿了起來。
那是一粒紅色的芝麻。
芝麻有白的,有黑的。
卻是從來沒聽說過有紅的!
居中的蓑衣客把這粒紅色芝麻放倒了嘴里。
隨即呸的一聲吐了出去。
“后堂里做如此腌臜的事,就不怕我用尿給你們和面嗎?”
黃衣廚娘背對著三人說道。
居中的那位蓑衣客循聲抬頭,看到了黃衣廚娘面前的擺著的一碗白芝麻。
居中的蓑衣客面上不動聲色。
但他的心中卻是大為訝異……
隨即,竟也伸出一只手。
暗地里朝那黃衣廚娘的腰間摸去。
可是黃衣廚娘卻依舊冷若冰霜,沉寂如山。
一張面餅的芝麻已經撒完。
她提溜著面餅的邊沿。
宛如一團松垮的棉花似的,高高拋起。
本是輕薄蓬松的面餅,驟然間變得如同泰山壓頂般,朝著三人的頭頂上徑直蓋了下來。
居中的那位蓑衣客橫臂當頭,已做好抵擋之姿。
但這面餅卻是從他們頭頂處悠然而過,甩到了旁邊烤爐的內壁上。
爐火通紅。
面餅一和烤爐的內壁接觸,便發出一陣滋滋聲響。
繼而僅僅的貼合在一起。
發出了一陣焦香。
居中的蓑衣客脖頸后面,滲除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……
聞著傳來的香味,深深的吸了口起,繼而緩緩吐出。
“是在下冒犯了……還望見諒!”
居中的蓑衣客說道。
隨即從腰間拿出一方手絹。
把先前自己吐在地上的芝麻和唾沫仔仔細細的擦干凈。
拱了拱手,轉身準備離開后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