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仁也皺起了眉頭……
他不明白靖瑤為何會如此的優柔寡斷。
看上去,竟是還沒有要動刀的意思。
“姑娘說的道理不錯。可是這路,不交人,怕是真的過不去。”
靖瑤說道。
“你的刀,亮的晃眼。本就沒準備讓我過去。而我腰間也有劍,若是就這樣輕易的過去了,你豈不是也很沒面子?”
趙茗茗說道。
這樣的話,在以前她是根本說不出口的。
人間歷練了這么久,卻是也學會了調侃。
調侃是一件好事。
不論是調侃對方,還是調侃自己。
起碼讓眼前這局勢,變得不那么劍拔弩張起來。
“我的面子不重要。我并不是一個看中面子的人。”
靖瑤說道。
“我也是如此。只想過路而已。”
趙茗茗點了點頭說道。
她不敢說自己已是飽經滄桑,嘗過那百味人間。
不過現在,趙茗茗卻是也有了自己獨特的行事風格,和思想狀態。
這人間,的確是很有滋味的。
不僅是煙火氣中飯菜的酸甜苦辣,也會是淡然而綿延的清香。
從博古樓出來之后,趙茗茗雖然一直在酣睡。
可在夢中,卻是一份難得的獨處時光。
很多道理和心結,只有在靜坐獨處時才能想通,獲得明悟。
很多香氣與血腥,也只有把心沉下來,才能看到,聞到,感受到。
剛下列山的時候,這人間對趙茗茗來說卻是一片柔嫩。
雖然依舊是雪冰雨涼的時候,但卻如那初春的垂柳一般,是黃綠色的,剛剛冒芽。
風一吹,便不由自主的搖曳開來。
欲拒還迎,欲遮還羞的樣子,著實是青蔥不已。
博古樓中雖然紛擾爭斗不斷。
但大抵還是一個書卷氣濃郁的地方。
有時俗中的糜爛,但也不乏深山古剎的的清幽,山間清泉的恣意,白鷺紛飛的逍遙。
更多的,卻是給趙茗茗的心中大片大片的留白。
但一個人影,卻是深深的烙印在這空白處。
雖是若即若離,可又悠遠長久。
趙茗茗本就是如此的與眾不同。
愛著他的愛。
喜歡著他的喜歡。
旁人看上去或許孤獨,可是她并不覺得寂寞。
無論這愛有多深,喜歡有多淺。
都是她自己的幸福。
靖瑤覺得趙茗茗是他在五大王域內遇見的第二位有骨氣的女人。
同樣,他自己也是趙茗茗來到人間以后的第二為出劍的對象。
二十個很神奇的數字。
雖然搞不成低不就,但著實要比一和三好得多。
第一雖然是破天荒的獨一份。
但有關“第一”的故事,發生的向來都很是突然。
讓人沒有絲毫準備。
沒有準備,也就無法好好去品味。
結束之后,或許神思仍舊停留在發生之前的時刻。
第三卻是又有些懈怠……
已經發生過兩次的事情,怎么還會有新鮮感?
無論是誰,都是難以提起精神的……
唯有“第二”最好。
不但有了充足的準備,而且這股子新鮮勁卻是還沒有全然消散。
趙茗茗和靖瑤互相都是對方的“第二”。
這倒是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。
“那個人,不是姑娘你發善心就能救得了的。”
靖瑤說道。
她竟是還么有放棄勸說。
這句話一出口,就連趙茗茗也是有些不耐煩起來……
這么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,坐起是來,卻是比那久居閨房之中的大小姐還不如……
如此行事作風,怎么不被趙茗茗所輕視?
“我發善心或許救不了,但你為何就能下狠心一定要殺人?”
趙茗茗反問道。
“我不想殺她。相反,我想讓她活下去的想法,可能跟姑娘你一樣強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