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瑤說道。
他是決計不會讓那小姑娘死的。
壇庭中人還等著他把這小姑娘帶回去。
這也是高仁力主靖瑤去做的。
以他的出發點,是不想與壇庭中人交惡。
但靖瑤身為草原王庭中人,根本就不在乎那什么狗屁壇庭……
他在乎的只是那位被扣做人質的青樓女子。
畢竟這么一位有骨氣的姑娘,若是死在那些讓靖瑤看著極為不順眼的壇庭中人手中,是一件很是惋惜的事情。
高仁和趙茗茗都不知道。
此刻靖瑤不對趙茗茗出手的原因,也是如此這般。
草原人憧憬英雄,各個都是嚼不爛,打不碎的硬骨頭。
不論男女,只要這人有足夠的骨氣,就能贏得草原人的尊重。
那位青樓女子,被靖瑤的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。
現在趙茗茗,竟是絲毫沒有被自己的刀芒所威懾。
怎么能夠不令他心生敬佩?
但趙茗茗卻是于此正好相反。
她的神色雖然平靜,可是心底里緩緩流淌著一股悸動,
趙茗茗的精神隨著外物一道活動著。
她的雙眸雖然凝視著靖瑤的刀芒,但依舊能看到琴里之外的一只麻雀忽然指頭上醒來,撲棱著翅膀。
精神總是能夠主宰內心的。
外物雖然看似都是要用耳,目,手去觸碰,但實際也是由精神去感知的。
趙茗茗看著靖瑤的刀芒,無數的念頭止不住的沸騰不休。
就好比,看到了山,便能想到那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變化皆不同的山色。看到海,就能想起那猶如萬馬奔騰般的驚濤拍岸。
“追殺之人,說這樣的話,難道不可笑嗎?”
趙茗茗冷哼了一聲說道。
“原來姑娘的誤會卻是在這里……不過她身上的傷,的確不是我等造成的。”
靖瑤說道。
隨即把手中的刀橫放在手上,為的是讓趙茗茗仔細看清楚自己的兵刃。
趙茗茗打量了一番,皺起了眉頭。
靖瑤手中的刀,的確和那位小姑娘身上的傷口不匹配……
那小姑娘前胸和后背的兩處重傷,明顯是長劍造成的。
決計不會是靖瑤手中的彎刀。
而其余那些零碎的傷口,就更是匪夷所思了……
但像靖瑤這般用彎刀的人,一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獨門詭異的兵刃傍身。
若是他兩手空空的站在這里,那無論解釋什么,卻是都無濟于事。
“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苦衷?”
趙茗茗問道。
她心想,既然眼前這些人,并不是來追殺小姑娘的。
那靖瑤先前說的苦衷,想必就是一定要得到這位小姑寧。
趙茗茗覺得有些頭痛……
明明只是在路上隨便救了個人而已。
背后卻是又牽扯了這般許多。
但事已至此。
趙茗茗即便還有退路,卻是也不想走。
她側目看著自己腰間的長劍。
手中的劍柄,松開,握緊,握緊,再松開。
幾次反復之后,終于是徹徹底底的握兩個結實。
靖瑤一看,心知這刀劍之爭斗已然無可避免。
只得輕輕地嘆了口氣……
唯一讓他感覺奇怪的就是,趙茗茗肯定與那小姑娘沒有任何瓜葛與關聯,為何還要如此的挺身而出?
先前一個劉睿影,本也可以佯裝不知轉身而走的。
現在又是一個趙茗茗。
難道五大王域的人,都有這般怪脾氣不成?
靖瑤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。
趙茗茗根本就不是人類。
而他自己,卻也不是王域中人。
沒奈何,靖瑤也重新握穩了刀。
微微的揚了揚下巴。
睥睨的眼神重現。
先禮后兵,他已經做到了。
這可不是做買賣,商量不成,便也就沒了仁義。
剩下的只有刀光劍影,血泊泥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