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即便是想要從查緝司中調出卷宗,怕是也來不及了……
不過方才和月笛的一番對話,卻是把劉睿影先前微微上頭的困倦之意沖淡了。
此時此刻,無論如何都再難以入睡。
與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難受,不如出去走走。
這幾日,劉睿影除了打開窗戶看看外面之外,甚至連這大門都沒沒有出去過。
就連那為風騷的老板娘,也只是打過一次照面。
自從月笛到來之后,這位老板娘就變得安分了許多。
以前,即便是在樓上,都能聽到她放肆的笑聲。
可是近來,卻是異常的安靜。
喝酒的人也安靜,沒有人再詭異的死去,這也算是一種安靜。
劉睿影走下樓去,這木質的階梯年久失修,已經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。
白日里還不這么明顯,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,每一步都嘎吱作響,顯得極為刺耳。
到了樓下,劉睿影看到今日這大廳中,竟然還坐著三三兩兩的人,正在吃酒,還沒有散去。
老板娘自然也在其中。
她的臉頰已經紅的滾燙,看樣子距離喝醉已經不遠。
喝醉本該是最輕松的感受,但劉睿影卻從她臉上的紅暈之下看到了惆悵。
劉睿影轉念一想,這老板娘可是本地人。
從她的身上,或許能知道不少關于鴻洲的事情、
若是有用的話,自是對后面幫助極大。
若是無用,那就權且當聽聽故事解悶了。
“喲!可是舍得下樓?”
老板娘看到劉睿影的聲音,頓時出言調侃道。
只是這句話,聽到劉睿影的耳中,卻是少了些滋味……
不但語氣過于平淡,就連老板娘一貫的肢體動作,卻是也一動不動。
“好久不見,下來說說話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老板娘沒有說話,而是起身去打了一壺酒,放在旁邊的空桌上。
在這里,說話就是喝酒。
不喝酒,沒人會同你說話。
劉睿影從懷中掏出了銀子,準備付賬,但卻被老板娘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不用,我請你喝!”
老板娘說道。
劉睿影感覺到她的手很是冰涼,可是大廳中卻還點著火盆。
手涼的人,要么是冷,要么就是緊張。
這里并不冷。
那老板娘又在緊張些什么?
“你的手怎么這么涼?”
劉睿影問道。
在這里,打機鋒,繞圈子,他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,尤其是老板娘。
所以既然有疑問,還不直截了當的干脆些,有話直說。
“我的手,很涼嗎?”
老板娘舉起雙手,兀自看著問道。
劉睿影點了點頭。
“的確有點涼……”
老板娘把雙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說道。
“那這是為何?大廳里并不冷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可能是因為見到你而緊張吧。”
老板娘笑嘻嘻的說道。
雖然終究是有了些表情,但劉睿影還是覺得這笑很是勉強……
老板娘的笑,通常都是很灑脫的。
不但大張著嘴會把眼睛擠成一道彎彎的月牙,右腿也會繃的筆直,朝上翹著,身子也往后仰過去。
不知她心里到底真的有多么開心,起碼這笑的架勢就很是投入。
可是方才老板娘的笑,卻不是如此。
劉睿影看到她的嘴角先微微抽動了幾下,而且兩邊并不對稱。
如此糾結之后,才終于是咧開了嘴,輕輕的笑了笑。
可是她的右腿也沒有繃直上翹,身子也沒有朝后仰過去。
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,老板娘這一笑,卻是極度的牽強。
“心事很重就不要勉強自己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