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星回了一句之后,轉過身去,款款走向獅子樓外。
每當要花錢的時候,張學究總是很慚愧……
一個大男人,身上卻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有。
想當初答應定西王霍望,當那湯中松的問道師傅時,就應該獅子大張口的要寫銀錢。
不過那時的他,并不覺得這錢有何用。
在集英鎮上雖然發愁過,但好歹他那一筆臭字還能換個酒錢,便也就這樣得過且過了下去。
雖說送湯中松去往博古樓時,定西王府從賬上支取了不少銀兩,全都歸張學究用。
只是他在離開博古樓時,把這些銀兩都留給了湯中松,自己卻是一點兒沒剩。
一則是他不愿意去占人便宜,二來張學究覺得湯中松這孩子著實有些可憐……
結果最后,就是自己落到了這般窘迫的境地之中。
出了博古樓一直到到現在的花銷,都是銀星來負擔的。
他不好意思問銀星究竟還有多少錢,但卻是此生第一次對賺銀子動起了心思,覺得著實是該找一個來錢的差事做做。
不然一文錢難道英雄漢的故事,可是不少。
他張學究才不要火燒眉毛了,才臨陣磨槍。
銀星走到了街面上,看著那張老爺子仍舊在不斷的安慰著自己的兒子,一時間,竟是想要發笑。
張曉陽看到銀星走了出來,連忙抬手指著她,嘴里嗚嗚的,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原來先前他被張學究一扇子拍出來時,卻是臉先著的地。
不斷兩個門牙摔劈了,后槽牙也摔斷了好幾顆。
把嘴里面劃拉的到處都是血口子。
一張嘴,話還沒說出來,卻是唾液混著血水就滴拉在衣服的前襟上。
張老爺子看到銀星的身影,再結合兒子的舉動,自是知道這人想必對此事有不小的瓜葛。
不過張老爺子能吃手空拳的打拼出這么一番事業,想必也不是個凡夫俗子。
做事一碼歸一碼,都有他自己的計較考量。
“敢問夫人有何見教?”
張老爺子拱了拱手問道。
著實是滴水不漏。
即便真是這她把自己的兒子打成了這般豬頭模樣,卻是也該先禮后兵,聽聽對方到底是個怎生說法。
人外有人。
這處鎮子太小了……
萬一草率之下開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,那對于整個張家來說也是一場滅頂之災。
尤其是這銀星,氣度不凡。
衣著打扮雖然和張學究一樣素樸,但那股子氣勢不是粗糙的衣裳可以遮蔽的住的。
歲月在銀星的眼角和嘴角,雖然也留下了不少滄桑的痕跡。
但卻是讓她變得更加富有韻味。
成熟的美婦身上,總是有許多小姑娘所不具備的氣質。
小姑娘們,青春年少,說到底不過占據了“年輕”二字。
但若是沒有底蘊,這美貌隨著時間的推移,卻是連那舊顏色都留不下來。
唯有銀星這般,內外兼修。
方才能做到斗轉星移間,滄海桑田后,而紅顏不老。
猶如陳舊,越發的濃郁醇香。
或許不如年輕的姑娘那般乍看經驗,但若是細細品味起來,方才會令人流連忘返。
“閣下想必是他的父親?”
銀星回禮后問道。
“在下正是。”
張老爺子眼見對方如此的淡定自若,心里也是加上了十二萬分小心。
“你兒子的確是我們傷的……這事我們理虧。還閣下劃出個道兒來!”
銀星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