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最后,卻是連一天一個白皮燒餅都吃不上了。
“做錯了什么事?”
張學究問道。
“錯在壞了人家的規矩……有時候好心不一定能辦好事,尤其是人家的規矩立了,就不能改!”
張學究的娘親說道。
張學究聽不懂話中的意思。
但看向自己娘親和那位代寫書信的老先生時的目光,頓時變得有些尊敬了起來。
他的一位堂叔,現在還在吃書本。
書本怎么個吃法兒?
卻是本地對于教書匠的俗稱。
教書的,那就是吃書本兒的。
不是有言道,書中自有千鐘粟?
那吃書本,吃的就是這千鐘粟。
張學究是被他爹領著去拜師的。
那堂叔還算是頗有祖產。
三進三出的大院子,收拾出了兩間空房,當做塾屋,開門授課。
一間屋子轉交張學究這樣的孩子啟蒙。
另一間則是能夠提筆寫文章的大孩子。
都是本家同姓,自是也好說話。
只不過這讀書做學問的事可馬虎不得。
這位堂叔客氣的輕張學究父子用飯,喝茶。
可當吃完飯后筷子一落桌,立馬板正了臉,挺直了腰背,讓家人撤去了飯桌,自己高坐在堂上,對這張學究說“
“現在起,我問一句,你答一句。要心無旁騖,全神關注!不可有二心,不可生三意,不可觀旁處,不可問汝父!”
“是,小子定當全神貫注,定當心無旁騖,定當無二心,定當無三意。定當不觀旁處,只捫心自省。定當不問家父,只從天順道。”
張學究說道。
卻是一連說了六個“定當。”
這套切口,是張學究在家時,他爹教給他,并且熟練背誦過得。
爺倆不知在家中演練了多少次。
但今日這般陣勢,讓張學究卻還是有些緊張。
前兩個“定當”,卻是說了個顛倒……
不過這小錯,卻是無傷大雅。
又是本家子侄,他堂叔不會計較。
接著就是一番可否可否的官樣文章。
無非是考評一番張學究的秉性,人品罷了。
這么小的孩子,哪里有什么思緒?
來之前的路上,他爹告訴張學究,這些問題你根本都不用聽,只需要客氣謙卑的回答一聲“可”就好。
張學究卻是想不明白……
既然不用聽,那為何還要問?
這豈不是多次一句。
他爹卻說,世上很多事都是走個流程,裝裝樣子。
看上去是無用功,浪費時間。
但若是少了些花里胡哨的空架子,人們也就不會對其那么重視。
就好像過年時,現在誰都知道沒有那吃小孩兒的怪物。
但還是要把那新桃換舊符,揚桿點鞭炮。
若是二者缺一,這年卻是也不像個年了。
什么事情都有它的標志。
那些是過年的標志,而這些就是拜師讀書的標志。
他爹讓張學究不要深究這些形式。
只消得記住自己的囑咐,然后照葫蘆畫瓢,有樣學樣就好。
這對于機敏的張學究來說自是不難。
很輕松的就說完了一串字“可”。
本家堂叔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。
帶著父子二人走到后堂。
里屋中顧著十副肖像。
每一幅肖像上海都有一塊牌匾。
“博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