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根交錯的落在一起,還有一根橫飄在上面,久久不能落下。
另一面這是一本攤開的書卷,左邊寫著“家國”,右邊寫著“天下”。
這圖畫唯有借著月光才可以看清,張學究駐足不前,仔細琢磨起來。
按理說,按照本家堂叔的性子,怎么著也得是寫個“子曰”“詩云”才對,再不濟也得是句勸學的話。
什么“黑發不知勤學早,白首方悔讀書遲”,亦或是“不積跬步,無以至千里;不積小流,無已成江海。”
這三根羽毛一卷書,卻是何意?
不多時,張學究腦中靈光一閃。
羽毛,書卷。
羽書。
不正好是他的名諱?
張學究頓時舉頭望月,淚流滿面……
走到門口的轉角處,看到自己白日站立的地方,卻是還有個人影。
正是市肆上那位代寫舒心的老先生。
老先生遞給張學究一方硯臺。
卻是他自己丟掉的那塊。
當日,那位先生拿著戒尺和硯臺在后放追趕。
昏迷跌倒后,兩手空空。
戒尺與硯臺都不止摔向了何處。
沒想到,卻是被這位代寫書信的老先生撿到。
老先生交還了硯臺,便背著手,小步移開。
身上還是那件萬年不換的破棉袍。
可沒等他走出幾步路,竟是又轉身走回來。
一邊走,一只手還在口袋中摸索不停。
到了近前之后,右手從口袋里捏出一小撮粉末,灑在張學究托著的煙臺中。
繼而對這他微微一笑,這才了卻了心事,徹底離開。
張學究看著烏黑的硯臺正中央有一撮突兀的白色粉末,正在好奇這是是什么。
他竟是鬼使身材的伸出食指,用力按壓下去,沾起了一點粉末,方如口中。
一股子甘甜從舌尖起,直沖腦門。
就連那月光也頓時變得粘稠起來。
這就是上次那老先生所說的下次。
眼下,張學究看著自己扇字大骨上的那一道白印兒。
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晚的月光,扇面,和白糖。
那柄先生的遺物之扇,損毀很久了。
可是那硯臺卻還在。
只是他從未拿出來使用過。
當年用手指用力按壓那一撮白糖留下的印記,也被張學究用功法永久的封在了那方硯臺之上。
數十年錢的,斷情人的新婚之夜,張學究把它當做贈禮送了出去。
那是的斷情人不明白師傅怎么會莫名的給自己一塊質地殘次,形貌老舊的硯臺。
而張學究卻也咩有告訴他這硯臺背后的故事。
只不過那方硯臺原本是沒有蓋子的。
張學究在送出去前,親手給它加了個蓋子。
蓋子兩邊用精巧的鉸鏈牢固的線接在煙臺上。
如此一來,這蓋硯卻是永不離。
斷情人本名沈離。
也不知他最后究竟有沒有悟出張學究心思。
就好像當年出殯之后,張學究的本家堂叔把那柄“羽書”留給他一般。
“說明你的扇子,該換了。”
斷情人說道。
張學究笑了笑。
這句話一出口,他就在知道斷情人定然是沒有領悟自己在那方煙臺上花費的心思。
不過這時憑借的是一份機緣。
機緣到了,萬事自通。
機緣不到,白事不暢。
本就無法強求。
當年的張學究亦如是。
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,張學究也是一個普通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