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爺嘆了口氣說道。
“難不成金爺也有打眼走錯路的時候?”
劉睿影覺得金爺方才那句話說的極為動情,并不像是一般的感慨之詞。
“當然有了!那時我剛來礦藏不久。恰好遇上了狼騎犯邊。要知道,做這鐵礦生意,最喜歡的就是打仗。老百姓一年到頭能用得了多少鐵器?打一口鍋,指不定用刀孫子那一輩兒還是好的。只有打仗的時候,軍隊需要的打造海量的兵器、甲帳、箭矢,就連那些戰馬,不也是需要四只馬蹄鐵?我趕上了那好時候,一邊給震北王域和定西王域賣著鐵礦,一邊想辦法搞到了可以煉制兵器的文書。”
金爺說道。
五大王域雖然允許個人開采礦藏,但卻不能私自鑄造兵甲,一旦被發現,等同于造反,是要掉腦袋的重罪。
但在戰時,這一條律例卻是變得模棱兩可,可有可無起來。
主要是官營的箭械局,兵械局沒有那么多的人少。
畢竟無人可以預測這戰時的大小,以及持續時間的長短。
這時候,像金爺這般的礦主,就是管家首選的合作對象。
箭械局與兵械局會給金爺下發相應的許可文書,金爺便可以開始鑄造箭矢與兵械。
當然,所有的成品出爐后,一律都要賣給管家,不得有任何私藏。
雖然價格被壓的很低,但剩在數量龐大。
一套甲帳即便只能賺上數錢銀子,幾萬套下來,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。
更何況能有本事弄到這種文書的,可都不是普通人。
很多眼熱的人想要來分一杯羹,就算是說爛了嘴,跑斷了腿,也沒有任何用處。
劉睿影只知道金爺是靠著鐵礦發家,卻是沒想到他實際上發的是戰爭財。
“盛世黃金,亂世古董,這句話想必劉省旗也很是熟悉。”
金爺說道。
劉睿影點了點頭。
太平盛世古董的價值高,混的時候黃價值高。
在戰爭年代,多儲備黃金是富戶們最明智的選擇。
因為其他的任何都會因為戰亂貶值。
古董之類的東西在那個時候就更不值錢了!
或許傳了一尊三百年的青銅鼎,還換不來一碗大米粥。
“我也是本著這般想法,所以從安東王域買了許多黃金,沒曾想,卻是被騙的血本無歸……”
金爺苦笑著說道。
“這……黃金還能造假?”
劉睿影問道。
“黃金不但能夠造假,造假的手段還極為高明。不夠能給黃金造假的人,也都是些狠角兒!劉省旗,你知道黃金中只能摻入什么東西嗎?”
金爺問道。
劉睿影定然是不知,只得一臉迷茫的看著金爺。
“黃金中只有一種礦藏可以摻入,就是銀子!”
金爺說道。
“銀子?可摻入了金子,不也是十分貴重?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銀子雖然比鐵值錢,但相比于黃金來說,就便宜的太多太多……我買來的那一批金子,每一兩,足足都摻了三成銀。”
金爺伸出手指比劃道。
雖已時隔多年,但再提起時,還是覺得有些痛心疾首。
“那這些金銀最后是如何去處?”
劉睿影關切的問道。
這是他不曾了解,不曾觸及過的方面,著實勾起了興致。
“要想除銀存金的話,就要將這些雜金全部打成薄片。而后讓工人用剪刀一點點的剪成碎渣狀。而后稍一大鍋沸水,把這些碎渣全部都丟進煮過一個時辰。撈出來之后,趁著熱氣,把這每塊都用泥土涂包裹住,一定做到密不透風。就這樣放在陰涼處,靜止個大約三天兩夜的樣子,連帶著泥土,全部丟盡熔爐里煉化,這樣其中的銀便會被泥土所吸收,金水自然而然的流出來,這才是最本質的金。”
金爺說道。
“時間萬物果真不可思議,竟能產生如此奇妙的變化……”
劉睿影自語道。
“那些被泥土吸附了的銀子怎么辦?可是有辦法也把他們弄出來?”
劉睿影問道。
“辦法倒是有,但出力不討好。教訓已經吃過了,也就隨他去了。旁人覺得我改了姓氏,是為了避嫌。況且“金”和“青”也是諧音。但實際上,我換了本家的姓氏,卻是為了讓自己牢牢記住那次的教訓。”
金爺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