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雖然害怕,但也知道那并不是真的。
就這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的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。
淚水順著臉頰滑至下頜處,又與汗水混為一體。
終于,他睜開了眼。
四下里已經開始發黑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。
過于用力的閉眼太久,他已分辨不清是自己看不清還是光線不夠充足。
揉眼并沒有讓他覺得四周清晰了多少。
但高仁的身影卻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。
和他出刀之前并沒有任何變化。
雙臂仍舊是張開的。
無論是兩邊肩膀的高低差,還是他手中拿算籌的姿勢,亦或是耳朵上夾住的那兩根,都沒有任何的變化。
高仁就像是個木偶一般,呆呆的渡過了震北王上官旭堯閉眼的時刻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的眼神急速的在他身上搜尋著自己飛刀的下落。
即便是在極度昏暗的光線中,他仍然在高仁右邊的肩頭處看到了一星亮點。
他出手的飛刀,正好扎在了高仁右邊的肩窩里。
入肉只有二分。
輕飄飄的掛著。
隨風止不住的顫動。
“你贏了。”
高仁說道。
手臂卻不放下。
“你為何沒有抵擋?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問道。
“因為我擋不住。”
高仁很是坦然的說道。
“但你卻能切斷我和它之間的聯系,所以你定然是可以擋住亦或是躲開的!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。
高仁沒有解釋,只是看了看插在自己肩窩里的飛刀。
插的不深,但血出的極多。
已經把他的衣裳染紅了一大片。
順著衣裳紡織的脈絡,呈現出一個蛛網的行裝,又像是一顆布滿血色的眼球。
和先前看到的那火燒云的邊緣之處一模一樣。
“你早就知道會如此了,所以才不躲閃也不抵擋。”
震北王上官旭堯看著高仁衣衫上被鮮血暈染出來的圖案,深吸了一口氣說道。
“你也沒想殺我,不是嗎?”
高仁反問道。
震北王上官旭堯不知給如何回答。
在出手之前,他的確是有些惻隱之心,本以為自己壓制的很好,沒想到還是被高仁看破,并且在飛刀上表現了出來。
“它越是與你心意相通,便越會如此。你這飛刀,已經不是死物!”
高仁說道。
說罷滿是歡喜的看著自己的肩窩,仿佛受傷流血與他毫無關系,插在他肩窩里的,是一件極為珍貴華美的藝術品。
“不過……雖然你沒有殺我,但我卻不喜歡欠人情,尤其是你的!”
高仁說道。
他把左手中的刀在了地下,又把胸前衣襟中的算籌全部掏出來,也丟在地下。
最后用左手把自己肩窩里的飛刀拔了出來,看著震北王上官旭堯展顏一笑,隨即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自己的心口處猛地插了進去,卻是一點兒都沒有露在外面。
“咳咳……”
高仁咳嗽著,吐出了一口鮮血。
他的整個身子弓成了一只大蝦米的樣子,費勁力氣想要重新站直,但嘗試了好幾次后,卻都已失敗告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