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沒事吧?”
趙茗茗問道。
“不礙的小姐,她仍舊是自己坐在車廂里發呆。不過卻是把先前咱們存放在車廂里的酒喝了一壺。”
糖炒栗子說道。
喝酒不是什么大事,況且能喝酒反而證明這小姑娘的精神正在逐漸的好轉。要知道從趙茗茗帶上她之后的這一路,若不是按時喂飯未喂水,她卻是連饑渴之感都沒有。這已然完全和生存的基本相背離,唯有異獸們的冬眠才可以與之媲美。
這小姑娘看到趙茗茗,頓時淚眼漣漣,也不顧正在攙扶著她的糖炒栗子,一個躍步便跳入了趙茗茗的懷抱。頭埋在她胸前的衣襟里,死命的往里鉆。連帶著把趙茗茗的衣衫弄的凌亂不堪,甚至還露出了里面的褻衣。劉睿影看到這這一幕,立馬轉過頭去。趁人之危畢竟不是君子說為,雖然他也著實算不上個君子,但起碼也不能坐那卑瑣之小人才好。趙茗茗反倒是不甚在意,異獸本就對這些個規矩了解不甚,尤其是這般男女之間的禮教大防。
反而是糖炒栗子看出了不妥,上前去拉開那小姑娘,給自家小姐整理好衣襟。
“小姐,你可要注意點。這是在外面,衣衫定要妥當,齊整……不能被旁人占了便宜去!”
糖炒栗子說道。
這話卻是讓劉睿影有些哭笑不得……他是這里唯一的旁人,此番言語不正是給他的下馬威?雖然早就知曉糖炒栗子這姑娘性子潑辣,膽子奇大,對自家小姐也是衷心耿耿,但沒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她,一旦事關自家小姐,卻是也能夠驟然變的心細如發。
劉睿影不好說什么,干脆專心于面前的這碗豆腐面。吃的稀里糊涂的,不到片刻時間,這么大一海碗的豆腐面就下去了一半有余。
“光吃面缺些味道,你把別的碗中的豆腐再撥些去。”
趙茗茗說道。
劉睿影嘴上答應了一聲,卻并沒有做。
豆腐和面都是他愛吃之物,但不知怎的,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,光是聽這名字都奇怪無比……至于味道,雖然不難吃,卻也覺得無從表達,一言難盡。
又喝了一大口面湯,劉睿影便把筷子橫放在碗上,停了下來。
糖炒栗子和趙茗茗正在給那位小姑娘喂飯,她的兩只手都緊緊的攥著趙茗茗的衣衫,似是生怕她和先前一樣,轉眼便消失不見了。趙茗茗一邊安慰著她,一邊噓著氣,把吹到溫熱的面條送到她的口中。待她嚼碎吃下后,再舀一勺面湯送入口中。糖炒栗子則是從自己身上又抽出一方絲帕,拖在手里,防止小姑娘嘴角留下的湯汁弄臟了衣裳。
劉睿影看著這一幕,卻是沒想到趙茗茗和糖炒栗子竟是還能如此溫柔。對待著小姑娘猶如嬰孩一般,著實是讓他有些溫暖。那攤主把爐膛里的火壓小了些,反正也沒有生意上門,他從一副座頭處搬了一把長條凳放在灶臺后面,拿出一根很小的煙桿開始抽煙。借著他側身的時機,劉睿影發現他的灶臺下面擺放著至少十數把菜刀。
“攤主賣豆腐面,為何需要這么多菜刀?”
劉睿影問道。
話一出,這攤主卻是臉色一變……像是被劉睿影說中了什么心事似的,急忙站起身來,擋住灶臺之下的空擋。
“都是以前積攢的,用久了,也舍不得扔。便都放著了。”
攤主尷尬的笑了笑說道,而后便開始低頭嘬煙,再也不和劉睿影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