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劍沖著張學究的手腕刺來。
短劍雖然失去了長劍的長度優勢,但它卻好在能讓用劍人的掌控力更上一層樓。
張學究的白骨扇,還是豎直于心口處。
安波的劍并不快,卻很穩。
已經有了幾分返璞歸真之感。
張學究心想看來他這些年倒是也沒有荒廢度日。
劍法和修為相較于從前的確是進步了許多。
在他離開壇庭時,安波的武道修為距離地宗境還有不少的距離。
現在開來,竟是已經摸大了邊緣。
對于張學究的武道修為境界,壇庭至今仍是沒有公開。
不過安波心中有數。
想來他即便還未登臨那天神耀九州,也相差不遠。
不過在方才那番對話之后,他卻猛然有了一種自信。
并不是自信他可以對張學究以劍敗之。
而是覺得張學究并不想殺自己。
安波也不知這種想法是從何而來,可一出現,便極為堅挺執著。
他這一劍,剛遞出去不到一尺。
張學究便動了。
只是他并沒有開扇。
側面的扇骨從旁邊輕輕的點在了安波的劍身上。
安波的動作略一遲疑,隨即便猶如那開山裂石的萬鈞巨力驟然炸裂一般。
手中的劍連帶著他整個身子都朝旁側傾倒而去。
情急之下,他不得不雙手握劍。
運足了勁氣。
想要使自己包吃住平衡。
但仍舊是朝著一旁踉蹌了幾步,才最終穩住了身形。
低頭一看,雙手虎口已經全然崩裂。
鮮血汩汩而出。
浸透了劍柄上的纏繩不說,還順著劍鋒向下流去。
一滴滴的,在地上匯聚成小小一壇。
安波凝視這自己的鮮血。
他的血色要比常人的寡淡不少。
這是由于他少了三滴心頭血的緣故。
因此這血腥味也不是很重。
劍是用來殺敵的。
劍身上,本該流淌著對手的鮮血。
安波從這次接了令,離開壇庭,這是他第一次出劍。
先前無論是遇到了靖瑤,還是其余的麻煩事,都是由從陽和尋云出劍解決。
然而這第一次出劍,劍身上流淌著的卻就是他自己的鮮血。
“真是不吉利……”
安波笑著說道。
出手前,雖然有著千般猶豫。
但當真出了手之后,心里盡皆都是一片坦然。
“紅色難道不是最吉利的顏色?新人成婚,洞房花燭時,都是一片大紅,不就是為了討個彩頭。”
張學究說道。
安波沒有言語。
而是把浸透了鮮血的劍柄纏繩一圈圈的解下來,丟到了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