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走吧!回去對霍望說,就說碰到了我沒辦法。這樣想必他也不會遷怒于你們。”
楚闊終于抬起頭,對著女伙計說道。
這是他想出來的最為周全的辦法。
既可以避免無端的死亡,還能讓靖瑤安穩脫身。
“若是我們不走呢?”
女伙計問道。
“那我就會動手!”
楚闊稀松平常的說道。
相比于其他人等的輕蔑,女伙計卻顯得很是沉重……
她知道楚闊在定西王霍望心中的分量,更是知道他的武道實力。一位劍客,卻是讓自家王爺都贊不絕口,可想而知他的劍道修為之強!與這樣的人對敵,雖然不說必敗,但女伙計著實是覺得沒有太多的勝算。自己的命雖然不值錢,但起碼也是王爺給的。活下去雖然有些茍且偷生的感覺,可或許還能為王爺多做更多的事。
從她被定西王霍望從灶臺下面抱出來,帶回定西王城,又入了王府之后,她便決心將王爺的意志當做自己的意志。無論王爺說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,她都會竭盡全力的去做到。她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是清楚,那便是要做定西王霍望手里那最為銳利的鋒芒!
想到這里,女伙計再度握緊了刀鋒。她不能讓步,更不能退卻。何為鋒芒?鋒芒就是手中刀,腰中劍的刃口,是書畫的筆鋒,是銳利的氣勢,是細微處的尖利,是萬物的凸起。高樓可倒,但鋒芒卻不可折彎。鋒芒一定是到了最后一刻,依舊挺立昂然的存在。即便是人走茶涼,樹到猢猻賽。但鋒芒也會隨著涼掉的茶湯一同消失,隨著坍塌巨木一同掩蓋。但即使變得冰涼,又被埋于地下深不見光,鋒芒也依舊是鋒芒。只要信仰不死,它便能在這世上永存。即便今日女伙計在這酒肆中,力戰不敵,那也會有旁人接過她手中的刀鋒,繼續她的事業。不過只有她仍舊一息尚存,身為鋒芒便只能展露和綻放。
她看著楚闊,一言不發。勸說至此和疑問卻是都沒有必要再開口。很多問題問出來,并不是因為想要知道答案。而是已經知道了對方如何回答,才會問出口。若是不知道對方會作何解釋,那卻是也沒有了提問的必要。雙方相對,和男女之情相似,并沒有什么差別。很多人錯把心跡的表露當成開端,實際上最后一句“我愛你”出口,應當是劃破黑夜的第一縷晨曦,刺入咽喉的第一寸利刃才對。
“你不想動手的話,我便要出劍了。雖然我用不慣劍,但和命想比,先前拿筷子都可御敵,現在有長劍在手,終究還是要好得多。”
靖瑤說道。
言畢,也不等楚闊回答,卻是持家攻向立于窗下的二人。
這家酒肆共有三扇沿街的窗戶。
前后兩道門。
十六人除了女伙計站在酒肆中央以外,其余十五人分別扼守這前后門與三扇窗。
靖瑤為何要選擇窗戶而不是門?
都說人走門,狗跳窗。
從窗戶出入,總是一件極為不雅的事情。
但靖瑤卻發現,其余的十五人,把守著前后門的,只有各一人。
省下的所有,卻是都守著三扇窗戶。
前后門處的那兩位死士,頗有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的架勢。
想來并不好對付。
若是靖瑤彎刀在手,身軀康健,自是不懼怕。
但現在卻不是讓他慷慨逞英雄的時候。
穩妥為上。
三扇窗下的十三人,已經死了兩個。
二人從咽喉處汩汩流出的鮮血,竟是匯聚在一起,形成一柄長劍的形狀。劍柄模糊不清,劍身和劍刃卻能看的一清二楚。這柄血劍的劍尖徑直的指向靖瑤,似是這二人不屈的意志,融刻于骨血之中。
靖瑤雖然贊嘆這些死士的忠誠換個劍刃,但眼下卻是沒有多余的情懷去感慨。
左腳踏出一步,外翻三寸。
抬起腳跟,以腳尖為中心,略微一偏轉。
整個身子便跟著扭動了起來。
手中劍對著對著距離前門最遠的一扇窗下,中間那位死士不慌不忙的遞出。
速度雖然不快。
甚至看在眼里,竟是異常遲緩。
“他果然不會用劍!”
一人對女伙計說道。
“劍就一定要快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