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位河吏一聽此言,頓時感激涕零。口中不斷說著對蔣琳琳的夸贊之詞,至于那些個表忠心的車轱轆話,更是連軸轉。他們這一路上對蔣琳琳加倍敬重,時刻小心伺候,不敢大意,為的不就是這么一句話?能在太上河中的七舫十船上做事,卻是在整個太上河中都能高人一等。更不用說,那些個往來的金主,出手闊氣。在來看蔣琳琳的同時,卻是不忘記上上下下都有上次。即便是最卑賤小廝,也能雨露均沾的分得些銀兩。雖然不多,但長此以往下去,卻是要比他們二人當個河吏要滋潤無數倍。
“大男人,七尺漢……卻是也不嫌肉麻!”
趙茗茗鄙夷的說道。
“人情世故就是如此……”
劉睿影搖著頭說道。
“難道你也做過相同的事?”
趙茗茗問道。
但此言一出口,她便后悔萬分……劉睿影都說了,這人情世故該當如此。他供職于中都查緝司,定然是少不了這些人情世故,想必也會有不少親身經歷。自己這樣冒失的問出來,他肯定是不會承認。若是承認了,豈不顏面盡失……但若是不承認,這般被旁人說出來,心里想必也不會好受。但趙茗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找補回來,只能一聲不吭的玩弄著手里的酒杯。右手食指的指甲在杯口不住的畫圈,以此來掩蓋她心中的情緒。
“當然有過!”
劉睿影說道。
如此回答,卻是讓趙茗茗沒有想到。不過在心里,卻是又把劉睿影高看了幾分。大丈夫就得像這般能屈能伸才好,挺得起胸膛,也彎得下腰桿。一味的爭強好勝,玩狠斗兇,那是匹夫之勇。而像那兩位河吏這般,卻是有過于矯情諂媚。二者缺一,都不是真男人。劉睿影在中都查緝司中雖然是省旗,但地位也著實算不上太高。自是有需要小心客套、應付的人與場合。只要在這樣的情況下,依舊還能堅守本心,不落俗套,才能做到真正的頂天立地。
“不過查緝司中的規矩還是比他們太上河嚴明的多,像是方才他們說的話,我雖然也說過類似的,但卻遠遠沒有這二人肉麻。”
劉睿影笑了笑,接著說道。
不光是劉睿影和趙茗茗,就連那蔣琳琳卻是也被這二人的車轱轆話說得頭腦發昏……不得已,只得端起酒杯,走到他們面前。又讓兩位是侍女重新拿過兩只酒杯來,給他二人滿上。
“小姐這如何使得?”
兩位河吏端著酒杯,口中說道。
他們既不敢抬頭,也不敢舉杯,身子僵硬的立在原地,動都不動。
“以后都是自己人,不用再這樣客氣。”
蔣琳琳說道。
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這二人喝完后,欲要將杯子還給兩位侍女,但卻是被蔣琳琳攔住說道:
“出門在外,我也沒有什么準備。這酒杯雖然沒有多么貴重,但起碼也是個物件。就當借花獻佛,給你們二人當個見面禮好了!”
兩位河吏一聽,頓時再度彎腰拜謝不起。心想這還未出工出力,卻是就得了個不便宜的物件。看來自己先前努力爭取來的這番外出機會果然不錯!于此相比,這行程耽誤一日又有何妨?
蔣琳琳生怕這二人又要說出許多廢話來煩人,當即打斷后揮了揮手,讓他們權且去放開了飲酒。這二人才終于挺直了身板,笑逐顏開的回到了桌前,與眾人重新熱鬧。本已安靜了許久的店中,卻是又充滿了觥籌交錯之聲。
“小姐,還是要早做準備為好!”
那侍女給蔣琳琳重新倒滿了一杯酒,再度進言道。
“無須操心,今日就是飲酒!”
蔣琳琳說道。
目光朝外一瞟,看到劉睿影和趙茗茗正看著自己,于是便干脆舉起酒杯,與他們二人遙敬。別人如此客氣,劉睿影和趙茗茗卻是也不能失了禮數,便也端起酒杯來還禮。
“眼下這店中只有我們兩桌酒客,為何不并坐一桌,也方便暢飲閑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