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事情是有捷徑可走,但對于了解一個人來說,卻沒有。甚至要花費比想要了解之人更多的時間,去經歷他的生活,體會他的心思。
“你就挑你覺得有意思的來說就好!”
楚闊說道。
靖瑤無奈的笑了笑,因為他著實不覺得思楓是一個有意思的人。但要是從思楓出生開始,娓娓道來,則又顯得太過于沉悶,沒有一點新意。要是照著這般說下去,最后的結果恐怕是三個人都爬在桌子上睡著。
“或者你可以先說說他所在的吞月部。”
楚闊看到靖瑤面有難色,便轉換了話鋒。
“吞月部在十五年前,可以說是草原王庭左廬所屬的第一大部。不過后來因為草原王庭發動了一次針對定西王域的戰爭,吞月部元氣大傷。”
靖瑤說道。
“這么說,還是霍望更厲害!”
楚闊說道。
靖瑤聽了這話,很是不屑。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。
輸了就是輸了,沒有什么好掰扯的。
但是丁州的州統湯銘,手提三亭鋸齒鉤摟刀,卻是殺的吞月部丟盔棄甲,連三位部公都二死一傷。現在吞月部的二部公,便是十五年前那一戰之中的幸存者。
而思楓的父親,便是當時戰死的大部公。后來狼王明耀感念他為草原王庭立下的功勞,更為了撫恤部眾,收攏人心,因此冊封他的兩個孩子一個接替了他的職務,擔任大部公,一個補了缺口,擔任三部公。
吞月部的大部公玉容和思楓是親姐弟,因此這二部公一個外人夾在中間卻是極為難受……
但狼王明耀怎會不知道這點?他留著此人在吞月部內戴罪立功,就是為了讓他像一顆釘子般,牢牢地釘在吞月部中。不能讓這吞月部變成他們姐弟倆一方小天地,為所欲為。
不過這么一來,彼此間的隔閡只能是與日俱增。一開始,玉容和思楓兩姐弟還能把這位二部公當做長輩,恭恭敬敬的奉養,凡是都會提前問問意見,大哥商量。但這二部公卻是倚老賣老,更是因為手里拿著狼王明耀的密令,對這一對姐弟常常是不屑一顧。
玉容身為大部公卻對部眾沒有絲毫節制之權,如此一來怎么能心中沒氣?隨后這吞月部內卻是就分裂成了兩派。
一派是以二部公為首,多是他的舊日親信們。這些人不但輩分高,更是功勛卓著。就連玉容和思楓見了,也得是客客氣氣,不敢有任何懈怠。另一派則是以大部公玉容與三部公思楓為首,多是少壯青年。經驗與閱歷雖然無法與二部公的手下同日而語,但勝在年輕,前途不可限量。
不過一部之中的三位部公都如此各懷心思,也難免讓這吞月部便就此的衰落下去。
靖瑤所在的迎火部在草原王庭中只能算是中等,可現在若是論起實力的話,卻是可以將吞月部穩壓一頭。
“這么看來,他們姐弟卻是不會當官!”
楚闊說道。
靖瑤不動聲色,沒有做出絲毫評價。
再怎么說,吞月部也是他草原王庭的勢力之一。靖瑤身為迎火部的三部公,當然不會胳膊肘子朝外拐,給一個外人將自家事說道許多。
其實玉容和思楓想的遠比靖瑤和楚闊看上去的通透的多。
對于他們而言,最大的優勢不是在部中有多少聽命于自己的部眾,而是他們兩人的年齡。
吞月部的二部公和他們的父親是同輩人,這么多年征伐下來,也渾身都是戰傷。現在即便是乘上自己的狼騎,卻是都需要旁人上前攙扶一把。
這樣一位垂垂老者,還有幾日活頭?自是時日無多……
只要玉容和思楓在他還能喘氣的時日里,在吞月部中擁有能和他相抗衡的勢力,互相能鉗制彼此,那便已是足夠。
剩下的,就是耐心等待。
等著老家伙咽了氣,那跟隨他的人卻是也都差不多到了頭。這樣一來,卻是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將整個吞月部收入囊中。
“這樣的方法雖然不錯,但未免也有些太被動了……”
楚闊撇了撇嘴說道。
“我們都是同胞!玉容,思楓,以及那位二部公更是一個部中的,說到底應當都是沾親帶故。你們五大王域內不是有個詞叫做血濃于水嗎?在何處都是這個道理。最后的一點體面,還是要給別人的!”
靖瑤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