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伙計說完,便牽著馬快步朝前走去,將楚闊一個人落在后面。
他也極為識趣的沒有追趕,但與女伙計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固定的距離。
這條巷子并不深,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盡頭。不過左手邊有許多店鋪,楚闊單憑樣子已經無法判斷店伙計說的到底是哪家。女伙計站在一旁,冷著臉,也不言語,任憑楚闊抓耳撓腮。
楚闊覺得自己必須得說些什么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,可他思量了一番后又著實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到最后,只能從牙縫里擠出了‘對不起’三個字。
沒想到此言一出,女伙計竟是怒極反笑,頭也不回的朝一家店走去。楚闊呆立在原地,猶豫間女伙計已經走進了店里,沒奈何只得緊跟其后也步入店中。
這會兒正是飯點,因此茶樓中客人并不算多。何況草原人怎么會喜歡喝茶?讓他們這般一小口一小口嘬著茶喝,卻是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。就連狼王明耀也想不通,就這么些干癟的如同枯草的東西,加入滾水,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魔力?能讓人什么都不做喝它一整天……
店小二眼見來人,懶洋洋走到楚闊和女伙計面前,上下打量了一番,用帶著一股濃重定西王域方言的語調問了句:
“喝茶還是喝酒?”
只此一句,兩人便知道先前那位店伙計并沒有欺騙他們。這處茶樓中果然都是“投庭”之人。
“喝茶!”
女伙計說道。
小二應了一聲,轉身回到柜臺后拿出茶牌,吹了吹上面浮灰,隨便找了張空桌子放下,便離開不知要去忙活些什么。
“來點茶啊!”
楚闊坐下后朗聲說道。
這茶牌臟的即便是楚闊也有些忍受不了……不知在柜臺上擱置了多久,上面的字跡都變得極為模糊不清。只有前三個茶名依稀可見。
“等我把水燒上!”
小二不知身在何處,但聲音卻洪亮的傳來。
“真是奇怪……明明是茶樓,但卻連開水都沒有。要是喝酒的話,是不是還得現點現釀?”
楚闊笑著說道。
“恐怕是因為來這里喝茶的人太少,所以才沒有預備開水。你看這茶牌,也幸虧這小二能記得放在哪里。”
女伙計說道。
楚闊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。
擱置了這么久的物件,一般人早就忘記了。這小二還能記得,也著實是不容易。
沒過多久,小二再度從后堂走了出來,站在桌邊,看著二人。他的眼睛似是睜開一般,始終瞇縫著,一副沒睡醒樣子。
“大紅袍!”
楚闊指著茶牌上位列第一的名稱。
“沒有。”
小二的回答干凈利落。
“鐵觀音?”
“也沒有。”
“那這個想必肯定沒有了。”
楚闊指著位列第三的名字說道。
小二點了點頭,楚闊已經把他想說的都說了,卻是把他說話的功夫都省了。
楚闊看著女伙計笑了起來。
這么大一家茶樓,上下三層不止。但茶牌上唯一能看清的三種茶,卻是一種都沒有。更奇怪的是,這小二明知如此,為何剛才還煞有介事的要去燒水?
“那你這里有什么?”
楚闊問道。
“有酒。”
小二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