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闊不斷的用手指修改著桌上他先前寫的兩個字,首先他讓那個“三”的比劃變得平順了很多,而后又用衣袖將其擦掉了些許,讓它看著有了幾分靈秀的感覺。待這個“三”字滿意后,他便又用想通的方式想要將“二”進行一番修整。可是無論怎么改,卻是都無法滿意,情急之下,干脆用衣袖將其徹底擦去。
看著桌面上少了一個字,多了一團黑,楚闊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到底該如何選擇。
隨即他提著劍,拿著燈,走到了女伙計的房中。
“我餓了,能陪我去吃飯嗎?”
楚闊問道。
“你想吃什么?”
女伙計問道。
她有些竊喜,一個男人用了陪而不是一起,那便是另一個意思了。
“那得看看二部公準備了什么。”
楚闊說道。
言畢卻是和女伙計四目相對,同時笑了起來。
女伙計將桌上的燈盞朝旁邊移開了些許,接著又從楚闊手中抽出了他的劍放在一旁,然后突然一把將其抱住,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。
楚闊一時間竟是有些手足無措,想要掙扎的同時身體卻不聽從他的想法。
“別動!”
女伙計說道。
這一下楚闊更加不敢活動身體,只能高揚著頭,挺直了背,雙拳緊握,像一尊泥塑般坐在那里。
女伙計自是能夠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,耳邊傳來楚闊越發急促的心跳。隨即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閉上了眼睛。
楚闊的胸膛堅實飽滿,綢緞的衣衫貼在女伙計的臉頰上滑溜溜的,她很像在心里將這種感覺描述一番,但卻又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字眼,亦或是沒有什么詞匯可以配得上這種美好。
過了半盞茶的功夫,女伙計才緩緩放開了手。身子后傾,臉頰離開了楚闊的胸膛。
她伸手替楚闊整理了一番被自己弄的有些褶皺的衣襟,接著又把劍放在他的腿上,輕輕地說了:
“我們該走了,不然去晚了沒有好肉也沒有好酒。”
楚闊這才回過神來,握住自己的劍,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房間。女伙計在他身后看到他走路的姿勢仍舊有些僵硬,雙臂筆直的垂在身側,兩腿仿佛灌了鉛一樣,根本不會彎折。就這般如同個提線木偶,一步一頓的走到了樓下。
剛到大廳,那位掌柜的便出來十分恭敬地打招呼。畢竟是三部公思楓的朋友,他得罪不起,也不敢怠慢。何況從最開始的交談中就知道這位掌柜的對三部公思楓極為尊崇,覺得正是他的愿意,才能讓吞月城中的人們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。
女伙計與其寒暄了幾句,而后問了問二部公的住處。掌柜的走到門口,朝著長街的盡頭一指,說吞月部中三位部公的營帳都在那里。
女伙計道謝后,便和楚闊一同出了客棧,但卻并沒有朝著掌柜所指的方向走去,因為二部公決計不會在自己的營帳中大辦宴席。要么是包下了城中一處酒肆,要么就是和思楓一樣,有座自己的私宅。
“思楓可有告訴你今晚宴席是在哪里?”
女伙計問道。
楚闊搖了搖頭。
思楓沒有說,他卻是也沒有問。
畢竟當時他根本沒有想好是否答應思楓的請求,要是問多了,反而會讓思楓有些別的思慮。沒有決定的事情,楚闊向來不會多說。這本是個極好的習慣,但現在卻成了最大的困擾。
吞月城雖然不大,但他們倆根本不熟悉城中的道路。要是就這么跟個沒頭蒼蠅一般,走街串巷、挨家挨戶的找下去,非得找到天光大亮不可……那是宴席也早就散了。
當下也只得朝著有燈火處走,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此事。
忽然迎面走來一人,手持火把,對著思楓和楚闊不斷的揮手。
走進一看,才發現正是那家酒肆的店小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