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華濃這么一挪動,藍袍人奮力睜開雙眼,直勾勾的看著華濃。
過了良久,華濃點點頭,說了句“知道了”,然后劍氣先前被壓在身下的兩邊沒有劍鞘的長劍,雙劍并做一把握在手中,對準他的咽喉刺了進去。
劉睿影想要阻止,卻慢了一步,已然是來不及。
劍鋒入喉,藍袍人的眼神變的有些溫柔。他奮力的想開口說話,喉嚨里發出一陣:“咯咯”的聲音。那是他被切碎的喉結敲打在劍身上所發出的。聲帶已經破裂,他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來的。最終只能像離水的魚一般,動了動嘴唇。劉睿影和華濃都從這唇語中讀出,他想說的無非是“謝謝”兩個字。
華濃拔出了劍,從懷里掏出個手絹來蓋在了他的臉上。這手絹極為花哨,當做死人的遮面著實不太合適……初吃豆腐面時,糖炒栗子嫌棄華濃不識好人心,賭氣扔掉的這塊手絹,沒想到華濃竟然將其撿回收好,一直帶在身邊。
劉睿影腦好里瞬間有了個極為大膽且好玩的相反。
糖炒栗子這么調皮的姑娘,的確需要個持重的人在身邊調和些許。趙茗茗給她的只有放任與溺愛。兩人名義上是主仆,相處的方式卻似姐妹,而實際的生活里又與母女相差無二。這樣的環境下,怎么會有所成長?劉睿影覺得自己在查緝司里的時候,雖然沒有人這樣慣著自己,但終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。直到這次出門,他才明白人間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樣。
華濃是個對外物毫無感覺的人,他既然能如此收藏這塊手絹,當然是為了手絹背后的人。劉睿影饒有興趣看著華濃,卻是越看越有覺得他與糖炒栗子很是般配。只不過這念頭只在腦子里想了想便壓了下去。
這話想要說出口,不但需要時機,還需要合適的方法。不然只會弄巧成拙,好心辦了壞事。
“師叔,你怎么了?”
華濃問道。
劉睿影不知道他自己已經面帶著詭異的笑容,盯著華濃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。饒是華濃這般有定力的人,卻是都忍不住的問出來。
“沒事……沒事!這尸體我來聯系專管城防的三威軍處理,你不要再動了。免得后面再有什么事端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華濃點頭應允。
按理說劉睿影根本不必如此在乎這三威軍,因為它們也得接受查緝司的查緝。整個中都城里,誰見了查緝司的人不是繞道走?即便是三大家之首的鄧家也得十分客氣。
劉睿影如此小心,不過是因為當初他參與了袁將軍一事。身為三威軍中三位最高同齡之一,袁將軍威在三威軍中的聲望極高。那次事端過后不但讓三威軍和中都查緝司產生了微妙的對立,更是讓劉睿影本人成為了三威軍的眼中釘,肉中刺。
這次回到中都,還有一人尚未露臉。
當初她為了尋仇,確是都可以追到定西王域的邊界軍營里。現在劉睿影已經反回了中都,她沒有理由不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