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姜說道。
劉睿影笑了起來。
這大老姜不但出名,還很有城府與眼力。
成日里在熱鬧的市肆上做買賣,見著各色各樣的人多了,長了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并不多難。難的是看出了劉睿影這官家的身份還能如此不卑不亢,淡然應對,用一條魚來當做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象征,這可就不是平常小販能夠做到的了。
不過該給的錢,還是要給。即便劉睿影已經決定不再問大老姜任何事由,他也不會白要這一條魚。
“多少錢?”
劉睿影再度問道。
大老姜先是一愣,接著目光黯淡了下去,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。
管家問話,小民不得不說。同理,官家要給錢,小民當然也不得不收!
沉吟了片刻,大老姜伸手比劃了一個數字。
他已經不想再開口說話,只想劉睿影趕緊離開自己的攤位。
先前左右都收攤打烊的時候,他本來也想走的。不過就在準備將鐵盤里的水放掉些許,方便搬運到自己的板車上時,忽然覺得眼皮跳的厲害。
俗話說左眼跳是福,右眼跳是禍,但大老姜的雙眼眼皮卻是一起跳動不止……這一下讓他分不清到底是福是禍。大老姜雖然人情練達,但也免不了迷信。心中便決定再守著攤子坐一會兒,指不定就能來筆大生意。再不濟,也是無人問津,那就收了攤子打道回府就好。至于禍事,他倒還真沒想過。一是他平日里沒做過什么虧心事,什么人都沒有得罪,不義之財一份也沒有多得。人正不怕影子斜,所以才能這般坦蕩。況且誰會跟一個賣魚的小販置氣?也不怕惹的一身腥……
結果卻是遇到了劉睿影這么個難纏的主顧,讓他進退兩難。
劉睿影一手提著魚,一手伸入口袋中找尋零錢。先前在酒肆中喝酒時,那掌柜東湊西湊的,給他找錢,卻是讓他有了不少零錢。
一低頭,卻是看到大老姜攤子上還掛著一塊板子,上面只有兩行字。分別寫著活魚一斤的價錢,以及需要處理后一斤的價錢。大老姜方才比劃出的數字,只是這條魚的價格,沒有算他殺魚、刮鱗、以及包裝的成本。劉睿影按照牌子上第二行字仔細計算了一番,將對應的錢數從口袋里摸出,壘成一摞,放在攤子上。
大老姜瞟了一眼,嘴角勾起些苦澀。
劉睿影反倒是十分自然,拎著魚,對大老姜微微點了點頭,便轉身準備離去。
先前那家酒肆中的酒客恐怕都有些事端,否則怎么會人人遞給熊姥姥的布袋里,卻是將空栗子殼都換成了黃金?
既然從大老姜這里問不出什么關于“寶怡”賭坊情況,不如回去看看自己那幾位同僚可是在酒肆中查探出了什么端倪。
“客官留步!”
大老姜的聲音從劉睿影身后傳來。
“還有什么事?我可沒辦法將你省下的魚都包圓兒了,兩只手拎不下。”
劉睿影玩笑著攤了攤手說道。
“客官先前可是想打聽關于那家新開的“寶怡”賭坊?”
大老姜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