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住的咳嗽讓劉睿影開始干嘔。
但他知道自己決計不能吐出來,也不能表現出惡心的狀態。因為他很清楚除了身邊這兩位婢女之外,一定還有許多雙目光正定格在自己身上,沒有片刻游移。
即使這樣硬撐挺沒意思的,不過有時候人就是得爭一口氣,活一張臉。
故而他只能用力的壓低舌根,同時以咳嗽來緩解腹中的不適。
在已經能夠感覺到胃里在不住的洶涌時,他依舊很是克制的,讓它們只反流到胸口的位置,不能再朝前一步。
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,劉睿影才有所好轉。
雖然他此刻最想要的就是一瓶清冽甘醇的山泉水,但是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拿起其他桌上的酒瓶子。第一次喝時,他做好了喝酒的準備,即使這酒如此濃烈卻也不至于讓他這般失態。但第二次他卻以為酒瓶里定然是水,所以才會這么猝不及防。
很多時候人之所以會吃虧,會輸的一干二凈,并不是因為他本是不夠,而是因為準備不足。
在沒有完全之策的情況下,就算是先在心里想一遍,結果想必都會好上很多。
停止了咳嗽后,一位婢女走上前來,手上拿著方絲帕。劉睿影接過擦了擦嘴,發現純白素凈的絲帕上竟然多了一抹嫣紅。這讓他有些害怕……沒想到這酒的不但勁頭猛烈,還真的就如刀鋒一般,將他的喉嚨劃破,咳出了鮮血。
“這是什么酒?”
劉睿影問道。
話音還未全然落下,卻又想要咳嗽。
嗓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,被那酒激的冒火,一有動作就會噴發出猛烈的火焰,進而傳來灼燒的滾燙疼痛之感。
沒奈何,只得收聲。右手攥拳朝著自己的胸口重重的錘了幾下,這才硬生生的將其憋了回去。
這一下憋的不僅僅是疼痛,更是怨氣,劉睿影從沒有在喝酒上栽過跟頭,更別提是如此狼狽而尷尬,當著別人的面,好似自己不會喝酒一般,這番表現,可不就是剛喝酒的人的不適感?
這種感覺比疼痛更讓人難耐,好比抓慣了人的捕頭,遇到怎么抓也抓不到的賊,名聲被議論不說,好似曾經的輝煌事跡都因為那一件而被抹去。
“劉省旗,這酒叫什么名字在下也不知道。不過寶怡賭坊中只有一種酒,正是您剛才喝下去的那種。”
婢女說道。
“但為什么那張桌子上的酒瓶里面裝的是水?”
劉睿影幾乎用氣聲問道。
他不敢讓自己的喉頭有任何震動,稍微的變化都會使得他恢復先前劇烈的咳嗽。
“因為東家看出劉省旗您不想喝酒,但又知道您一定會礙于情面喝,所以方才您到碧紗櫥后更換衣裳,穿戴面具時,才吩咐我倆將酒瓶里的酒換成了水。”
婢女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