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睿影并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什么天下第一的炒飯,即便做飯的人是馬文超他也覺得不可思議。
吃飯這件事,千百個人有千百張嘴,每個人的的味蕾都有自己的習慣。就好像葉雪云,中都城里什么好吃的沒有?什么菜系找不到?只要葉雪云想吃,只需要動動嘴皮子,給她的舅舅掌司衛啟林大人說一句就好。即使請不來馬文超這樣“奇絕”的廚神,想必也不會太差。
但是葉雪云仍舊是在中都城里沒有吃上過一次可口的東西,還會在午夜夢回之際懷念家里的菊花鍋子。
對于不喜米飯的人來說,這天下第一的炒飯更是還不如街邊隨便的一家攤販做的飯,廚子只能給自己打個定義,若是如此大張旗鼓的硬要說是第一,那便會引來許多爭議。
馬文超說他的炒飯是天下第一,未免有些他過于托大。
至于酒。
十萬兩一壺已然是天價,但也不是不可能。
畢竟酒這東西,和其他的商品沒有什么區別。對于酒鬼來說,再寡淡的濁酒都可以是價值連城的寶貝,像是震北王域的名酒,三太歲,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不必歐家劍差。
世人都覺得震北王上官旭堯是個閑散慵懶的“無為”王爺,但就是這么一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王爺卻將“三太歲”這種名酒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。
每年單憑借“三太歲”這酒的收入,卻是都可以滿足邊軍的餉銀。
所以劉睿影對馬文超說這酒十萬兩,只是聽聽罷了,并沒有當真。但從他身后傳來的濃郁香味可騙不了人。
“為什么是天下第一?”
葉雪云問道。
她可沒有劉睿影那么多的心思,想什么說什么,絲毫不給馬文超留任何情面。
在她腦海里,就沒有顧忌二字,想到的就問了,不然憋在心里會很難受。
“因為它是我做的。”
馬文超微微抬了抬下巴說道。
他神情頗為自信,絲毫沒有心虛的神情。
這是對自己廚藝很是有把握才能說的出口的,是可以經過同等領域的人的質疑的。
其實他的個頭和葉雪云差不了多少,但這句話一出口,劉睿影卻是就覺得他驟然間變得無比高大。
有些人這么說,你能聽出來他是在吹牛夸張,但是馬文超這么說劉睿影情不自禁的就相信了進去。
馬文超就是有這樣的魔力,讓人不自覺的帶入了他所構建的世界之中。
哪怕和他思想不同,甚至持反對意見,但在他的魔力下都會暫時忘卻,被他的思路牽引,到最后覺得他說的是對的。
饒是劉睿影如此有定力的人,都不免會被影響,更何況旁人。
誰讓馬文超的名字在中都城里已經成為了傳奇?在其他重重故事的加持下,馬文超做的飯,炒的菜,以及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蒙上重重幻光。
外面的人看不真切,能夠看的真切的人卻又不會去表達。
劉睿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出于什么情況,到底是對馬文超的盲目崇拜,還是打心眼兒里敬佩?
他已經失去了剛來時候的思想了,如今的思想都圍繞在對馬文超的態度的思考上,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得,已經成功被馬文超卷入了他的世界。
這些思緒本來并不復雜。
但在一個人餓著肚子的時候,他決計是無法思考的。
吃飽穿暖是最基本的需求,而沒有達到的時候,則所有精力都會在上面,但凡想到別的,一定是還沒餓夠,也沒凍夠。
劉睿影和葉雪云都覺得自己的頭腦內部很是酸澀……就像是保持同樣的姿勢太長時間,以至于有些酸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