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女人自認為愛細節,不過就是看她說話時男人有沒有仔細聽,聽了對她說的話有沒有積極的反應,若是敷衍了事,那么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將這個點存下來,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變成長篇大論,說的人不著頭腦。
女人嘮叨訴苦的時候,要么心不在焉,要么就裝作一位高高在上的智者,隨便指點幾句,說些艱深晦澀的話語,仿佛便可以救贖一個脆弱的靈魂。
劉睿影晃了晃腦袋,暫時把這個復雜的問題往后擱置片刻。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會兒功夫就能想出來的,得擺上幾碟小菜,兩壺溫酒,還得有像個老馬倌這樣的“過來人”坐在對面時刻把持這方向,說上幾句點睛之言,才能順順當當的想下去。
最終能得什么結果暫且不論,但要是真能把這這件事從頭想到尾,已經是很了不起了!
走到大廳中,劉睿影看到一男一女背對著自己仍在爭吵不休。
從背影他便認出那位男的卻是他結識的第一位好友,定西王域丁州州統之子,湯中松。
博古樓一別后,還不足月,沒想到這么快就在中都城里相逢。
但劉睿影朝左邊一看,頓時就有些鋤頭……叱罵湯中松是“登徒子”的姑娘,正是他即將要帶回詔獄復命的李懷蕾。
這兩人怎么會攪擾到一起?劉睿影記得自己明明囑咐過李懷蕾不要輕易走出房間,有什么需要吩咐祥騰客棧的活計去做就好。
看這樣子,她應當是出門上了長街,恰好碰到正在城中閑逛的湯中松。
湯公子可是個見了美人兒便管不住腿與嘴的主兒,更不知何為“臉面”!
在他那里,臉面還不如美人的一個怒瞪,即使沒有好眼色,他也十分舒爽。
男人要么愛財要么愛色,要么愛財愛色,財湯中松不缺,那么能讓他沉迷的,就只有這般新鮮的美色了。
在定西王府與博古樓中歷練了一番,雖然已經有所收斂,不至于在大街上就動手動腳,可言語之際定然是十分輕佻。
按照李懷蕾的心性,來到中都城后本就夾著尾巴,萬事小心謹慎,不過她好歹是東海云臺的臺伴,自是有著傲氣。像是湯中松這般,死纏爛打,軟磨硬泡,再三再四的,遲早有忍不住的時候。
她能一路堅持到祥騰客棧的大廳里才發作,已經實屬不易。
而偏偏湯中松要在這發作的時候當那出氣筒。
要不是方才湯中松非要跟著李懷蕾上樓,說認個房號,方便晚上請她吃宵夜,李懷蕾還不至于如此。
素不相識的浪蕩子見面就要打聽姑娘家的住處,還要約請宵夜,這比馬文超給孩子起名的舉動著實不相上下。
湯中松身邊還跟著一人,他最忠實的狗腿子,樸政宏。
當初他是獨自前往的定西王府,后來又在張學究的監管下奔赴博古樓,樸政宏一直未曾跟隨。現在這主仆兩人又聚到了一起,卻是足以撐起半個中都城的熱鬧。
在湯中松仍舊和李懷蕾掰扯的檔口,樸政宏卻是發現了劉睿影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。
他早就聽說現在的劉睿影不同往昔。
只是個小小的特派查緝使,任人揉捏,玩弄于股掌之間,經過狼騎犯邊和餉銀劫奪兩件事后,不但升為了省旗,更是被定西王和震北王二位王爺聯名邀功。
他和湯中松剛走進中都城,尋了處茶坊歇腳時,周圍五桌食客卻是有三桌就在談論劉睿影。
但內容卻不是他如何英武,而是寫劉睿影這位如日中天的省旗,卻是在昨晚去城內新開的寶怡賭坊玩樂時,被詔獄的獄卒傳喚帶走。
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。
樸政宏久居丁州州統府,又和湯中松幾乎形影不離,還幫他具體操持過《丁州通覽》的甄選,出版與發行,自是對查緝司以及詔獄等事了解一二。
剛剛聽到議論時,湯中松還給他丟了個眼色,示意樸政宏上前搭話,看看劉睿影到底出了什么事兒。
拋開立場與各自的身份不提,在心底里,湯中松還是很珍重劉睿影這位朋友的。
人云亦云的事情,說辭都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