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將最后一口面吃完,將勺子和筷子放下,轉過頭看著劉睿影說道。
這張臉他卻是太熟悉了。
可在這樣明亮的燈火下,劉睿影還是頭一會這樣與老馬倌面對面。
查緝司的馬棚中都是陰天。
無論外面的日頭如何毒辣,其中也是如此。
劉睿影見到老馬倌竟然也在這家酒肆中,顯然很是驚喜,但隨即卻化作了驚懼。
老馬倌一直坐在那里。
卻是要比劉睿影到的要早很多。
可劉睿影先前走進來時,明明很是仔細的觀察了整個大廳中的酒客,但卻對老馬倌沒有任何印象。
那桌子不是新擺的,人也不是剛來的。
但在劉睿影的腦中就是一片空白,這卻是讓他極為費解……
一個人要有多普通,才能躲過他的觀察?一個人若是當真普通到與桌椅碗筷衱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,那他決計不會普通。
“你什么時候來的?”
劉睿影問道。
“比你來的早一點點。”
老馬倌笑笑說道。
從懷里掏出兩只煙斗,一只自己叼在嘴里,用燭臺點燃,另一只扔給了劉睿影。
劉睿影拿在手里,糾結了片刻,就收到了袖筒中。
“今天怎么得空能出來?”
“文壇龍虎斗要開始了,幾乎沒什么外出。馬兒也不是傻子,自己能吃能喝,一時半會兒不管的,沒什么問題。我便偷閑出來吃碗面。”
老馬倌回答道。
“在酒肆里吃一碗白面,你這口味也是獨特。”
劉睿影也笑著說道。
“上了年紀,光吃菜喝酒肚子受不了。一定得吃些面來墊墊,才能喝得下去。”
老馬倌摸著肚子說道。
“所以現在是準備喝酒了?”
“準備喝酒了。”
老馬倌起身說道。
“博古樓與通今閣的朋友都在,老頭兒我今日就破費一次,請你們去喝幾杯。”
劉睿影聽后差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哪里有請客的人卻把自己說成是“破費”?卻是把劉睿影等人該說的話,全都說了。
老馬倌放下幾枚大錢,便背著手走出了酒肆。
察覺身后無人,才站定了腳步回頭張望。
“各位,這是我中都查緝司中的一位老前輩。若是無事,不放一道去坐坐,也好讓我查緝司一盡地主之誼。”
劉睿影朗聲說道。
酒三半和歐小娥定然是會去的,這話主要是對著通今閣的五絕童子說。
他們五人互相對視了一眼,為首的阻府童子便開口說道:
“閣下盛情,那就卻之不恭了。”
他聽斷頭童子等三人說,劉睿影乃是中都查緝司的省旗。但剛剛卻又有人稱他為詔獄典獄。
穩妥起見,卻是省去官職,直接以閣下稱呼。即顯得敬重,又不落了自己面子,兩全其美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