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舟慘叫起來。
方才那鐵圈的尖刺入肉都沒有讓他如此痛苦,但酒湯滴入眼睛可比血沫難受的多。
不等他掙扎,李懷蕾一腳踩住他脖頸上的鐵圈。
慘叫頓時化作了嗚咽……傅云舟竟然抽泣了起來。
李懷蕾臉上閃過一絲不屑,先前還是那般的大言不慚,現在卻又變得如此沒有氣節。
這世上的人莫非都如此蹊蹺?
不知不覺,卻是想起李韻曾對她說過的話。
“沒有小人的天下不好玩,沒有悲哀的人間也不好玩。這世道之所以能這樣豐富,充滿了無限的可能,就是在于它的總是能包容許多不合理。”
眼前的傅云舟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?
松開腳,李懷蕾用劍鞘插入鐵圈與他脖頸的空隙,將其拉起,雙臂反絞,壓在一章未完全損毀的桌面上。
“只要讓你能活著回到詔獄就行,人少一顆眼珠,一條腿,甚至是半個肝腎是死不了的。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的妹妹,那也應當清楚我都學了些什么樣的手段。”
李懷蕾說道。
傅云舟聽后身子一僵,像是條被砸了重錘的待宰的牛,老實起來。
他沒想到看起來和李韻性格相反的李懷蕾,骨子里其實是另一個李韻。
她便與華濃攙扶住傅云舟的身子,將其架出了酒肆,朝著詔獄走去。
李懷蕾記性極好,茫茫東海之上都能將方向辨認清楚,從這里去往詔獄只有牙長一截路,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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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在話下。
等他倆的背影消失在長街的動火與人流中后,劉睿影這才發現熊姥姥卻是又不見了蹤影……
這老太太卻是要比大老姜更加詭異。
神龍見首不見尾,每次到了關鍵時刻,她所在的地方總是會出現意外,故而能夠借勢順利脫身。
“呼……呼呼……呼嚕!”
酒肆的大廳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。
五絕童子在一旁冷眼旁觀,酒三半與歐小娥各自喝著杯中酒,眼睛與注意力卻都放在他們五人身上。
作為劉睿影的朋友,他們倆自是知道五絕童子和劉睿影之間的恩怨。
但是在文壇龍虎斗的大環境下,克制便顯得尤為重要。
就在這個檔口,那呼嚕呼嚕的聲音尤為刺耳。
劉睿影循聲望去,在酒肆柜臺的東北角,還擺著一張小桌子,未曾受到剛才打斗的波及。
這張桌子只有大廳中其他桌子的一半大小,對面卡在墻壁處,只放得下獨獨一把凳子。
桌上沒有酒壺,也沒有小菜,只有個比普通人腦袋還大的海碗。
這已經超越了碗的范疇,應當算是一個小盆。
里面盛滿了面條,沒有湯,沒有菜,沒有任何油水與顏色。
兩指寬,一指粗。
碗里左右分別放著勺子與筷子,一位頭發灰白的老人正在呼嚕呼嚕的吃著。
他吃的極為講究。
筷子伸進碗里,迅速抄底,夾起一坨面條,隨后左手拿起勺子,將擠成一堆的面條均勻攤開。
不多不少,剛好五根。
接著便用勺子托住,送到送到口中。
最后用力一吸,就吃了下去。
那“呼嚕”聲也由此而來。
“詔獄的典獄該當給你配一匹好馬了吧?日后估計你也沒時間來幫我干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