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河之所以動人,是因為它其中蘊含了無數顆星。
這些星,在白衣女子的劍招中急劇的變幻,時而清光皎皎,時而猶如街坊領里間的閑言碎語。
甚至還能聽到孩童的啼哭,母親的叨念。
這些種種的碎片,都蘊藏在星河之中,被仰望者的眼神所捕捉。
原本的明亮,可以驟然黯淡,但原本的陰翳,也可以驟然閃爍。
可星空深邃,是常人無法企及的邊界。
它比天涯還要遠,還要虛無。
輕巧的似是能被微風吹散,但剛強的又能統領夏夜。
也正是這種無法望到最遠的目標,讓斷頭童子眼睛始終跟不上這般節奏,雖不至于呆滯,可這般追逐任憑是誰都會變得疲憊不堪,
劍的鋒芒,全部融入夏夜星河的澄靜。
它毫無瑕疵的同時又寬廣、自由,無所羈絆。
明暗交替之下,不斷的生滅的狀態重新開啟到落幕。
“這柄劍,就是祠堂里的畫像,不會錯。”
歐小娥雙眸神采奕奕。
“方才不已經確定了?”
劉睿影問道。
“現在更加確定。”
歐小娥說道。
劉睿影點了點頭,事關歐家種種,他這個外人也不好過問。
歐小娥若不說,便到此為止。
“你可看到那劍身上的星光?”
沉吟了片刻,歐小娥開口子問道。
“看到了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這柄劍,叫做一夏星河。只有在夏至當晚的月光下,參悟出這劍身上星光的妙處,才能驅使這柄劍。否則便是廢鐵一塊。”
歐小娥說道。
“夏至,一年只有一次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“所以這柄劍,一年只有一次修悟的機會。”
歐小娥回答道,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向往。
習劍也是一樣,有的人習了一輩子劍,也只學會三招兩式,略知皮毛而已。
而以星河為劍招,其中最為神妙之處便在于,它剛柔并濟,亙古長存。
星光離遠離喧囂,避過鬧市。
沒有任何世俗的浮躁,更無人事的紛擾。
應對著持劍之人,也要有一顆空靈之心。
先修形,再修意。
當自身的意念跟星河一般流暢、柔美時,便是大成。
劉睿影的精神全然在歐小娥剛剛的言語中,忽覺眼前似是有些平淡,不見光影流轉。
抬頭一看,斷頭童子的呆站在一旁,手中斷頭鎖不知何時已經掉在了地下。
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,他的喉結上下移動了些許,逐漸回過身來。
“可是服氣?”
白衣女子問道。
斷頭童子喘著粗氣,緊咬牙關,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。
再度沉默良久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起掉在地上的斷頭鎖,“啊啊”大叫著,又哭又笑的跑出了酒肆,不知去向何方。
阻府童子朝著斷脈童子輕聲耳語了一番,他便運氣身法,緊隨其后而去。
兩道身影隱于夜色之中,白衣女子玉碗一抖,手中長劍再度隱于無形。
“還給你!”
右手輕輕一拋,丟出個白影兒,不快不慢的朝著花六飛去。
花六不敢用手接過,身子朝旁邊躲開,那白影兒砸在地下,才看清是一枚棋子。
“怎么,你當這是什么臟東西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