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情的男人,才能使得多情的女人斷情。
但淚水是洗不凈心頭的傷害,主要是聰明的女人都知道,大哭應當是在無人的深夜,而不是在燈火通明的“三長兩短堂”。
劉睿影被凌夫人的哭泣弄得有些束手無策,覺得這個地方就連椅子都些燙屁股。
但他也著實找不到離開的借口,只能這么尷尬的繼續留在此地。
好在很快凌夫人便屏住了抽噎,將手伸向窗外,再拿回來時,重新提著個銀壺,壺嘴還在冒著熱氣。
“茶涼了,換一杯吧。”
凌夫人走到中年男子身邊說道,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,原本嬌媚的臉龐,如今倒是變得凄清婉柔。
中年男子拿出一方絲帕遞過去,想讓凌夫人用來拭淚,但她卻視而不見,將銀壺放在案幾上,把已經涼了的“茶”和“水”倒入滴水中下的玉碗里,繼而換上了些許新茶,重新沖泡。
中年男子也略有些尷尬的將絲帕攥在手里,柔軟的鍛布被他粗糙的掌心壓出了萬千褶皺,每一條里面的都飽含他復雜的心思。
“喝茶還是喝酒?”
滾水注入后,茶葉慢慢舒展,也讓澄澈染上了暗紅。
“喝……酒。”
劉睿影想了想說道。
凌夫人從她方才側臥的榻旁,拿過一只酒壺,遞給劉睿影。
劉睿影接過后,并沒有立馬喝,而是握在手里掂量著。
“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喝酒的?”
中年男子突然開口問道。
臉上笑意不減。
劉睿影不知該不該回答他的話,便望向了凌夫人。誰料她手中也拿著個酒壺,正在大口大口的喝著,劉睿影只看到她白皙纖美的脖頸。
中年男人問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清了,但沉入心思里,又好像是大海般的悵然。
這人的言語,以及笑意,都和海一樣深邃。
劉睿影雖然沒有見過海,但也知道那是要比天下的所有水滴加起來都更加寬廣的去處。
現在一片海就坐在他的身邊,涌動的浪潮,將字一個個的推來,練成一句話。
“有些時候了……”
劉睿影不敢對視,低著頭回答道。
“前往定西王域前,你是不喝酒的。”
中年男子說道。
言畢,便伸手將劉睿影握著的酒壺拿走,給自己的茶杯中添了些許。
劉睿影吃驚的看著,他從未想過酒竟是還能用來兌入茶湯里。
“茶解酒,但我又不想清醒的太快,所以往里加一點。”
中年男子似是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有些過于怪異,因此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。
劉睿影收斂驚愕,這才轉念想到,這中年男子,怎么會知道自己是在頭回離開中都查緝司,出了中都城后才學會的喝酒?
“請問閣下是……”
劉睿影覺得這樣直接想問,有些失禮,但若是不問個明白,便會如鯁在喉,上下都不自在。
“劉景浩。”
中年男子說道。
乍一聽,劉睿影倒也沒覺得什么,反而覺得對方和自己一個姓氏,自然多了幾分親近。
正待要張口說些什么,表情卻逐漸凝固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