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意兒雖好,可此刻越看越像是一把能讓他掉腦袋的快刀。
劉睿影記得當時帶著大貨柜的馬車,在中都城里來往不絕,差不多有十來天的光景,才重新安靜下來。
其實詔獄中,凌夫人最喜愛的,放置于“三長兩短”堂中的那張榻,也是前朝遺物。
第一次看見,劉睿影心中便有很深的疑惑。
畢竟這前朝遺物,卻是極好辨認。
除了個頭大,造型古樸之外,上面的紋飾又極其繁瑣。
如此裂變的詫異,只要不是瞎子,基本都能琢磨明白。
例如擺在桌上的這兩個酒樽,從下到上也都是燒紙而成的瓷器,但上的釉面應當是其他的光澤。
酒樽上下有雙龍戲定海珠為底部,將其托起,中斷則刻畫了三幅圖來包裹樽身。
正中間的是一張百子圖,上面密密麻麻的畫了許多只穿著肚兜裹身的胖娃娃,表情生動,但都是暢快之意。
另外兩幅分別是女子樂舞,看衣著打扮和動作身段兒,著實和先前在燭火中起舞的女子有些相似。
兩個女子,一人雙臂高舉,另一人雙臂牢牢地托住酒樽,就和一人倒酒,一人扶樽似的。
“百子圖……”
莫離想要和劉睿影說話,在座的這么多人里,她最為熟悉的當然也只有劉睿影。
是什么樣的機緣巧合,才能夠讓兩個人在短短不到一天的光陰中相逢超過三次?
“莫大師對這也有研究?”
劉睿影問道。
“都屬于文道一脈,一通百通,算不得有什么難的。”
莫離說道。
劉睿影笑了笑,心想自己只是客套一句,結果對方還當真是不客氣。
凌夫人沖著左右招手,低聲耳語一番,但還未說完,抬眼便看到姍姍來遲的鹿明明和常憶山。
方才眾人明明是一同和劉睿影走了進來,可觀舞時候,不知又去了哪里。
即使是博古樓遠道而來的貴客,也不該如此不大招呼,四處亂跑,凌夫人心里雖然有些不悅,卻是也壓了下去,不曾表露分毫。
“二位可是錯過了好戲!”
凌夫人起身,右手虛引,口中說道。
“哦?還請夫人告知!”
鹿明明拱手還禮,落座后問道。
“方才一段絕美的舞蹈,二位大師沒有看到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凌夫人搖頭嘆惋。
不過在場的眾人中,無人對此有任何質疑。
那般絕美的女子,那般絕美的舞姿。
人間能有幾回?
人生短暫,及時行樂,看好看的女人,喝最烈的酒,睡安穩的覺,也不失為美滿。
常憶山和鹿明明聽后,也只能是有些后悔,不過還是沒有言明他們究竟去做了什么。
他倆坐在湯中松和莫離之間,只不過中間夾這個葉雪云。
小姑娘左右看看,都是自己不熟悉之人,更何況鹿明明常年打鐵,身材魁偉,即便已經梳洗停當,穿著頗為儒雅、齊整的長衫,但還是讓葉雪云有些害怕。
在她看來,就像一個兇猛的老虎披了貓皮,雖然外表可以掩飾,卻無法藏住其多年形成的氣勢。
至于常憶山,任何時候臉上都掛著一抹淡笑,開口說話前,這笑意往往都會濃烈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