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徐斯伯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便在無人之時,將這卷軸平鋪在地,自己凳子腿,緩緩彎下身子,從褲襠里朝后看去,這次認出這張上好的“澄心堂”老紙上,寫的三個字是“想得美”!登時就差點背過氣去……
他費了半天勁,居然被人指著鼻子嘲諷了。
奇恥大辱,也無人可說,只能是啞巴吃黃連。
苦思了一夜,火氣還未消逝,只能將這脾氣都發作在那人身上,隨便安放個辦事不力,有辱通今閣體面之類的名頭,將其趕了出去。
據說后來此人顛沛流離,輾轉數地,最終也在中都城里落腳。
支了個攤子,和張學究在定西王域的集英鎮時那樣,做起了代寫書信的行當。
凌夫人舉杯和眾人同飲,酒杯還未落桌,便聽得三聲鐘鳴響起。
“看來舉杯還是太早了!”
凌夫人笑笑說道。
這三聲鐘鳴便是,便是“文壇龍虎斗”真正開始的節點。
凌夫人將酒杯放在桌上后,便站起身子。和他同樣如此的還有莫離以及鹿明明,常憶山。
他們都參加過不止一次文壇龍虎斗,自是知道規矩。
劉睿影等人則是極為茫然的有樣學樣。
隨著凌夫人繞過屏風,再走過條長長的抄手游廊,來到王府后殿前的開口處。
劉睿影看到最上方掛著塊巨幅匾額,上書《先賢祭》。
這“先賢祭”從有了傳承以來從未中斷,無論是皇朝時期,還是現在的五王共治。每次文壇龍虎斗舉行后的頭燈要務,便是這祭祀。
此次“先賢祭”主祭人為擎中王劉景浩為首的其余三王,總司儀則有兩位,博古樓樓主狄緯泰和通今閣閣主徐斯伯。
擎中王劉景浩身穿一件月白色古香緞夾衫,腰間綁著一根藍色蛛紋玉帶,這身打扮雖遮掩了打扮英武之氣,但卻當真是斯文優雅儀表堂堂,與當今天下第一文道盛會很是契合。
他看了看眾人已經陸續到齊,便朗聲說道:
“奏樂”。
繼而琴瑟和鳴,晨鐘暮鼓,悠遠的樂聲響起但卻無任何歡樂之感,只讓人覺得莊嚴肅穆。
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樂聲漸止,隨著那鐘聲再度敲響時,共有二十四人,分列兩隊,從兩側的抄手游廊中緩慢步出,直至中央,分別為博古樓與通今閣中的年輕讀書人。
在敬香、獻五谷,對這《先賢祭》的牌匾三跪九叩首后,才緩緩退出。
劉睿影從未參加過文壇龍虎斗,也未曾見過這樣莊重的盛大的場面,好奇的四處觀望。
“真能裝!”
湯中松站在他身旁,小聲嘀咕道。
“湯公子又有何不滿?”
劉睿影問道。
湯中松正要開口,卻聽得擎中王劉景浩即將宣讀祭文,便也閉不再言語。
劉睿影回過頭去,余光卻看到那兩個東海云臺中人,趁著雜亂熱鬧,朝后緩緩退卻,從方才那二十四位青年讀書人走過的抄手游廊中走過,向前而去。
劉睿影心中隱隱有些覺得不對,當即拍了拍湯中松的肩膀,反手扣住斜插在身后的詔獄龍頭棒,抄近路也追了上去。
湯中松看著劉睿影的背影有些想要發笑,但最終還是忍住了,換成了一聲長嘆。酒三半也注意到了劉睿影的去向,朝著歐小娥投去了個詢問的眼神,但歐小娥卻是舞動雨中,酒三半也只好作罷,繼續眼觀鼻,鼻觀心,站的板板正正,手中酒葫蘆收了起來,專心聽著擎中王劉景浩讀祭文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