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老淡淡一笑,開口問道。
“多謝辰老賜教!”
蕭錦侃收斂起笑容,朝著辰老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無非是個習慣罷了,不舒服的多了,也就會變得舒服。積累起來,沒什么東西是受不了的。沒有耐心等著光陰,那就主動去嘗試,待習慣了,一切都會變得舒服。”
辰老說道,隨即伸手沖著劉睿影身后的暗門遙遙一指。
劉睿影轉頭一看,方才堅不可摧的暗門此時打開了一道縫隙,再看向那石橋,哪里還有人影?
無奈只得讓眾人合理,把沉重的暗門推開。
“哐當”
一物砸落在劉睿影腳邊,滴溜溜滾出好遠,拖著條長長的血線。
“不用看了,是人頭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好在府衛門道都是百戰精兵,對此并不陌生,無一人臉上有異色。
反倒是那位副官,驚恐的順著血線看去,目光死死的盯住那顆人頭,雙肩往里扣著,背也有些駝,膝蓋微微顫抖。
劉睿影拍了下他的肩膀,示意讓他對府衛下令。
雖然凌夫人有言在先,讓擎中王府府衛權利配合他行事,可自己畢竟只是詔獄與查緝司中人,不能僭越太多,否則事端起時,無人追究,但難保不被人所記恨,秋后算賬。
劉睿影的手還未觸及到這位副官的肩頭,他便“哇”的一聲,吐了出來,酸腐之味竟是壓住血腥氣,弄得劉睿影都有些不適。
他著實想不明白,這么個貨色是怎么混上如此位置的……一個死人頭就嚇成了這副樣子,還怎么指望他維系王府安慰?
搖了搖頭,安排了兩名府衛在原地照顧,劉睿影便身先士卒,帶著其余的府衛們沖了進去。
“大人,不可妄動!”
眼見劉睿影要長驅直入,一名府衛連忙出言說道。
“為何?”
“軍器部中因為隱秘眾多,王爺自己的府庫也修在這之下。看上去好像寬廣無物,實則布滿機括,一步錯便登時殞命。卑職等要是奉命來此搬運物品,都得由此中人帶路,方才不會出事。”
這名府衛說道。
“你叫什么?”
劉睿影聽這人說話調理分明,不驕不躁,再看面龐也是剛毅凌然。
“卑職孟磊,入府第八年半。”
“放心往里走吧,那些機括早就無用了。”
劉睿影將這名字記下后說道。
入府八年半,怎么都改積功當個隊長了,但看這孟磊的袍甲,仍與普通府衛無二,劉睿影便知他是個不懂得變通之人。
相比于那位膽小如鼠,卻成了副官的窩囊廢,孟磊這般有勇有謀,膽大心細之人卻毫無出頭之日,真是蒼天無眼,世道不公。
軍器部共有五個屋和一架棚子。
屋門緊閉,棚子內只有些堆放的亂七八糟的雜物。
擎中王府內的軍器部不同于給三威軍供應軍械的造辦司,因其在王府之中,又是內府,向來戒備森嚴,從無事端。
從成立至今,依查緝司中檔案所載,唯有起火三次而已,且火勢并不大,也未造成任何傷亡和損失。
劉睿影朝遠處看了眼,發現有的屋子門窗上血跡斑駁。
傅云舟定然是帶著那兩位云臺中人血洗了軍器部,現在這里應當沒有一個活人了才對。
他讓孟磊帶著府衛,將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收攏到一起,同時囑咐千萬不可進入屋內。
劉睿影總感覺,他們來的雖然晚了,未能救下軍器部中眾同袍的性命,但也是剛剛好,因為傅云舟等人定然還未來得及離開。
當最后一具尸體被搬來,安置好后,劉睿影發現這些死者只有兩種死法,大半是被鈍器重擊后腦,其余的人則是被利刃切下了頭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