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當真正升起來時,卻是只有耀眼的金光。
凌夫人沒見過幾次朝陽,因為清晨時她往往都還躺在“三長兩短堂”中的榻上酣睡。
也沒見過幾次夕陽。
因為日薄西山時,她往往都在“三長兩短堂”中的榻上,斜倚著喝酒。
此刻這位云臺刀客的人,和刀,都像極了朝陽。
一圈圈紅暈,卻是讓凌夫人有些刺眼。
當他真正將刀出鞘的時候,應當就是那朝陽灑下利劍一般的金光時。
但凌夫人卻又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猶豫……
朝陽是不會猶豫的。
世間沒有任何力量,可以阻止朝陽的升起。
所以當這位云臺的刀客,猶豫不絕的時候,他已經失去了出刀的資格。
而在他心中,卻又是另一番光景。
出刀在將發未發時最難。
殺人在將殺未殺時最苦。
難在出刀的時機。
苦在心中的糾葛。
是不是這一刀不出更好?
是不是應該快些還是慢些出?
如果失手了,第二刀又該當如何?
若是失手了,還有第二刀的機會嗎?
這樣的事,一旦開始舉起不定,那基本就失敗了一大半。
最好的結果,也只是無功而返。
這位云臺刀客,練刀勤苦,也有天分,悟性足夠,可就是不夠果敢堅決。
生死之間的事,一剎那都猶豫不得……否則只有自己白白送命,至死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何故。
“如果下不了決心,就退下去好好想想。放心,我不出劍。”
凌夫人說道。
言到半中央,另一邊的云臺劍客仗劍劈出,凌夫人以右腿為軸心,站立不動,身子輕輕一轉,便規避開來。
劍氣無遮無攔,將屋中正堂剛才凌夫人倚靠的桌案劈的粉碎,木屑紛揚。
這是一張金絲楠木的桌案,樹齡近百年,木質細密,近乎于鐵器。
云臺劍客能一劍將其化為齏粉,可想而知應當是用上了全力。
“你帶的這兩位小孩子,可真是有趣得緊……”
凌夫人輕輕一笑,扭頭看著李韻說道。
“一人出刀猶豫,一人出劍果斷。”
“猶豫說明慎重,果斷因為胸有成竹。”
李韻冷言說道。
“這么說倒也是不錯……只不過這兩點若是集中于一人身上,那定然是萬里挑一的人間豪杰!可惜,卻是拆分了開來……弄成這般四不像的樣子,卻是一無是處。”
凌夫人撇著嘴角,很是可惜的說道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