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應該說是整個胭脂弄。”
湯中松想了想,改口說道。
“文壇龍虎斗”剛結束,博古樓和通今閣中的讀書人,都可以松口氣。
即便這次好似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,那來了中都城,也不能就這么回去。
文人風流。
有時只是囊中羞澀。
但凡有余錢,哪個讀書人不想尋花問柳,夜夜笙歌?
按照慣例,在“文壇龍虎斗”結束的當天,博古樓和通今閣會給自家前來參加的讀書人每人五十兩銀子。若是有功,則再論功行賞。
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多,但能來“文壇龍虎斗”的讀書人,有誰是窮光蛋?
但這銀錢,卻是再多也不多。
幾個關系交好的,領了銀錢后,互相約著,卻是都去了胭脂弄。
普通的勾欄,滿足不了這些個自命清高讀書人。
他們要去的地方,不但姑娘要美,酒要臻,還得雅!
別處的姑娘,都太俗。
臉上涂的脂粉,一吹一個坑。
衣裳熏的香,聞上去也很廉價,和“雅”字一個比劃都不沾邊。
這樣的去處,欲念多而已經少。
這些多少有些“文名”在外的才子,可不是為了摸黑上床,一晌貪歡。而是為了有同道中人,彼此詩文唱和,又有紅顏作伴贊嘆,美酒開懷暢飲的意境罷了。
春暖閣無疑是此間最好的去處。
許多犯了事的官員將領之女,無處棲身,便都投于此地。故而這里的姑娘,都氣質非凡且飽讀詩書,最受這些才子的追捧。
當然也不乏有些人,只是為了滿足欲念,所以湯中松才說今晚的胭脂弄應當是最熱鬧的。
“我得先回一趟祥騰客棧。”
劉睿影說道。
他心里還惦記著趙茗茗和糖炒栗子。
算算時間其實只有不到三日,可這三日里,劉睿影馬不停蹄,沒有絲毫松快,便覺得好似過了許久。
恰巧湯中松也要回祥騰客棧,樸政宏還在客棧之中。他只是個下人,沒有來參加“文壇龍虎斗”的資格。
但喝酒這樣的事,可不看身份。
多一個人,多一分熱鬧。
湯中松在這樣的時候,可不能沒有樸政宏這個頭號狗腿。
畢竟今晚他也有好好發揮一番。
即使不用自己是定西王霍望的名頭,只用自己當初被張學究壓著寫了那么多的詩作,再加上樸政宏的吹捧,想必也足以抱得美人歸。
兩人并肩朝著祥騰客棧走去。
路上行人紛紛側身,并且給他們倆扔出一條道兒來。
這倒不是因為中都城中的民風純良,而是在“文壇龍虎斗”時,這些個百姓都在王府外遠遠圍觀。
看到劉睿影和湯中松從王府里走出,又站在門口和一位披堅執銳的將軍談笑風生,便知道這二人身份不凡,得罪不起。
好在他們倆也不是趾高氣揚的主兒。
旁人給自己讓路,口中頻頻念叨了“多謝”。
直到被個扎著朝天揪的小姑娘攔住,才停下腳步。